都是老相識了,儘管這種私宅會面還是第一次,但呂調陽一如往日在內閣見人時的直截了當。一進書房,他頷首為禮後,就單刀直入問了張瀚來意。
而張瀚卻不像呂調陽那樣開門見山,等到這位次輔入座後,他才苦笑道:“今日相會,想必立時就會透過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傳入元輔和馮雙林耳中。我知道我之前已經對元輔進言過一次,如今舊話重提,不但會讓他覺得我和一個小字輩過不去,而且還會懷疑我的用意,可我實在不得不說。汪孚林一而再再而三受到科道攻譖,固然是他說的,不少言官確實有邀名升官掩過的心思,可他自己何嘗不是總會惹事?這樣一個人留在都察院,無有寧日!”
這話簡直說到呂調陽心裡去了。可是,他更知道自己這時候絕對不能簡簡單單地附和張瀚,因此,他不得不輕咳一聲道:“汪孚林雖年輕,所過之處確實都有紛爭,但過不掩功,而且他在都察院任廣東道掌道御史期間,勤勉踏實,就連左都御史陳玉泉也頗為讚許。子文兄,你的指摘有些過分了。”
自從察覺到是遊七把自己以及王崇古張四維玩得團團轉,而後遊七被張居正和馮保聯手弄得人間蒸發,張瀚就知道,自己這個吏部尚書只怕是要倒計時了。正因為如此,他沒有太大的顧慮,更不會因為呂調陽這種好似和稀泥的態度而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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