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張經，唐毅的印象就是那個不惜和東南大族血拼到底的倔老頭，說他通倭，唐毅是一萬個不相信。

他拿著書信反覆看著，這是一封求醫的信，麻葉說他受了刀傷，海島沒有良醫，希望張經幫忙，張經毫不含糊，答應送兩名醫生給麻葉，還有數量眾多的名貴藥材。

好傢伙，負責抗倭的統帥和倭寇頭子穿一條褲子，關心人家的健康，也難怪唐慎懷疑，說不是通倭，誰能相信啊？

唐毅眉頭緊皺，試探著問道：“您覺著張部堂怎麼樣？”

“要怎麼說呢？張部堂統兵多年，經驗豐富，在他治下，閩浙海疆防線日趨穩固。此老為官清廉，作風正派，做事本領強，十幾年的積弊到了他手上，很快就能解決。最重要是張部堂愛兵如子，別管狼士兵，外省客兵，還是浙江本地的人馬，都對老大人十分尊重。”

“那就是了。”唐毅笑道：“您覺得這樣的人會通倭嗎？”

唐慎一愣，他沒有說話，而是揹著手走到了帳篷的門口，揹著眺望天邊的新月，半晌嘆道：“月有陰晴圓缺，人心就如月亮一般，不斷變幻。爹進入官場年頭不多，看到的跌破眼鏡的事情可不少。說句實話，好人壞人，都有點分不清了。誰知道張部堂會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不！”

唐毅堅定搖頭，“爹，張部堂已經年過花甲，就算再變，也不會從紅臉的關公變成白臉的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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