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前面的插曲，後頭的雜耍倒是有趣，三人看得津津有味，還給了不少賞錢於那老少藝人。

潞州城的商業街集中於潞州河兩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許含帶著素景素琴兩人一路逛去，也買了不少東西，三人便尋了處茶樓休息。

三人剛在二樓雅座上坐下，就聽到樓下一聲驚堂木響，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遙遙傳了開來：“話接上回，汶萊小姐斷腿後意志消沉，終日萎靡不振……”

看來今天說書內容是前朝汶萊小姐的故事。

許含學汶萊救駕這齣戲智討御龍令的事早就隨著新帝登基而傳播開來。因此，素景素琴對樓下所講的故事也十分上心。

素琴聽得入神，對汶萊斷腿很是惋惜，便感嘆道：“小姐，汶萊如果不斷腿，那該多好！她就是一個天之嬌女啊！”

許含支楞著下巴，唔了一聲，懶洋洋地說：“自古紅顏多薄命，何況汶萊小姐既有貌又有才，想必欽佩她的人多，嫉妒她的人更多！誰知道她這腿是怎麼斷的呢……”

素琴一愣：“小姐這意思，難不成汶萊小姐的腿斷得蹊蹺？”

許含剝了顆葡萄，隨口回道：“戲文裡不都那麼演的嘛！出身大家族，有才有貌，又是嫡女，人人眼紅。野史裡說，汶萊小姐的父親英年早逝，母親嬌寵側夫庶女，只怕她就算有個嫡女的名頭，在府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素琴聽著極為好奇，因為在正史中，汶萊就是個天之嬌女，除了雙腿殘疾，簡直就是完美！

他將樓下說書的拋到腦後，瞪圓了雙眼，巴拉著許含，追問：“小姐，那後來呢？”

許含滿足地嚥下一顆葡萄，桃花眼眯成兩道細長的縫：“後來？後來她因著救駕有功，風頭一時無兩……嗯，然後嘛，就墜馬了。”

素琴見她說得簡潔，不由得嘟起了嘴，大著膽子拽著她衣衫撒著嬌：“她怎麼就墜馬了？”

一旁的素景也好奇，但他心思通透，知道許含是不願意這腌臢事汙了他們耳朵。

可他也是頭一回聽到與往常不一樣的言論，覺得頗為新奇，便一邊剝了葡萄一邊說道：

“小姐的意思是……那汶萊小姐風頭太大，完全蓋過了府中庶女的風頭。側夫定是擔心自己父女倆會失寵，於是使了些手段，讓汶萊小姐斷了雙腿，讓這個天之嬌女沒了氣勢。小姐，我說得對嗎？”

許含特意給了素景一個讚賞的目光：“還是素景懂我啊，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小姐又拐著彎來擠兌我！”素琴不樂意了，嘟起嘴巴，頭一扭，氣呼呼地看向樓下。

正在這時，雅室外頭響起了一個爽朗的笑聲：“這話可千萬別給那些夫子聽去了，否則世女只怕有得麻煩了！”

這話來得突然，嚇得許含剛吃進嘴裡的一顆葡萄囫圇嚥了下去，嗆得她一串地咳嗽。

外頭沒了聲響，似乎也在為自己躲在門外偷聽，冒然出聲嚇著了人，有失禮儀而慚愧著。

許含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打理乾淨了，才揚了揚下巴，捂著嘴巴說：“原來是秦公子，沒想到在這裡相遇。”

秦琉璃似乎等了一下，見她沒了下文，便開了口：“潞州再相遇確是有緣，許世女難道不請我進來喝杯茶嗎？”

許含滿頭黑線，這男人怎麼這麼想跟自己喝茶呢？他難道不怕自己又把他給調戲了？

不過想歸想，人家都主動開口了，她也不好一而再地拒絕，便讓素景開了門，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