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胞,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看到這些花花草
草,她的心情就會變好。
置身梨花的海洋,近日來的疲憊感瞬間一掃而空。
她旅遊不喜歡跟隨大部隊,她喜歡獨闢蹊徑,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那些地方總是有意想不到的美景等
待著她。
抵達山頂以後,再下山,她沒跟隨大部隊,而是走了另一條小路。
另一條小路的景色出人意料的美麗。不僅有千萬樹梨花,更有許多怒放的桃花。
不僅如此,她還在半山腰處發現了一棟小別墅。
兩層半的小別墅,自帶小院子,籬笆圍了一圈。
這房子看上去上了年歲,有些滄桑和荒涼,外牆的漆掉了不少,整面牆都是爬牆虎,鬱鬱蔥蔥。不知道
有沒有人住。
這應該是整座岑嶺唯一的一棟房子了。
寸土寸金的旅遊勝地,有人居然能夠在這裡建一棟別墅,主人的身份必然非富即貴。
漫山遍野的梨花包圍著這麼一棟別墅,隱在山間,遠離塵世的喧囂,她有種誤入桃花源的錯覺。
經過這棟小別墅時,她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腳步。 隔著一道可有可無的籬笆柵欄,別墅的門大開著,沒有上鎖。裡面的陳設規整而富有條理,井然有序。
好奇心使然,她推開籬笆走了進去。
——
學醫的女生大多膽子夠大,依到一般的女孩子,這樣一棟別墅不合常理地出現在山裡,而且還這麼富有
年代感,她們只會覺得詭譎。自然不敢像霍初雪這樣貿然走進去的。
她輕輕喚一聲:“有人嗎?”
她慢慢地走到客廳,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周圍靜謐無聲,沒有人回答她。
客廳裡的東西都很新,但每一樣物什看上去都上了年歲,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款式。
“有人在嗎?”
她離開客廳,打算去院子裡看看。
後門也沒上鎖,半開著,押了一道窄縫。
她抬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小小的院落,和別墅一樣滄桑,各種野花和雜草長了一地。
她最先注意到的是院子中央有一株碩大的枇杷樹。那樹枝幹粗壯,和她的大腿一般粗。枝葉蔥蘢,蓊蓊
鬱郁,鮮/黃的果子隱在翠綠的葉片後面,若隱若現。
而樹下坐著一個男人。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她估摸著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他正慵懶地躺在藤椅上,腦袋歪在一邊,睡得酣
熟。
藤椅旁有張石桌,桌上煮著清茶,茶水沸騰,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她深吸一口氣,五臟六腑具是茶香。
上好的小葉青,她聞一聞香味兒就知道了。
他身穿一件白色圓領毛衣,黑色棉質長褲,蓋著一條毛毯,可毯子滑落,只蓋住了一雙腿。懷裡揣著一
本書,是《蟬鳴》。
竟然是母親的書!
他睡得很熟,夕陽的光透過枇杷葉的縫隙斑駁地照在他白皙的臉龐上,微光浮動,忽明忽暗。 插入書籤
微風從旁吹過,枇杷樹不斷髮出沙沙沙的聲響,縈繞在耳畔,像是在清唱。
風撩起男人細碎的頭髮,他前額開闊,隱約可見幾道淺淺的魚尾紋。
霍初雪一時間竟失了神。恍然間,很真切地認識到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她側身將煮茶的小爐子關了。
這鍋茶要是再這樣煮下去那就該廢了!
許是她的動作不夠輕,吵醒了男人。
她回頭再看向他時,他正睜眼看過來。似乎是真的睡著了,那一雙眼睛朦朧微眯,眼神空洞,是失焦
的。
兩人四目相對,男人對於霍初雪這個不速之客明顯是詫異的。
“你是?”他一開口,嗓音混沌,略微嘶啞。
女孩娉婷地站在他面前,身姿曼妙,長風衣被風撩起衣角,裡頭灰藍色的襯衫一閃而過。她的目光投向
他懷中的書,輕輕笑著,眼尾透著光,“你喜歡《蟬鳴》?”
她實在想象不出眼前這樣一位光風霽月的男人竟然會喜歡看母親二十多年前出版的三流小言。
他垂眸看向那本《蟬鳴》,輕聲向她解釋:“我太太喜歡這本書,我閒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
霍初雪:“……”
“你太太呢?”她四下環視這個小院子,院子荒蕪成這副田地,真是一點也不像有女主人的樣子。
他看著她的眼睛,慢慢地回答:“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裡的茶葉小葉青是我胡謅的。畢竟誰都想象不到二十年以後流行的好茶是什麼。也許現在的鐵觀音,大
紅袍到了那個時候就不名貴了。
小說裡青梅竹馬很多,可現實生活中能夠走到最後的真的不多。大多都變成了大兄弟。相比青梅竹馬的美
好,我還是更萌大叔,尤其是有故事的大叔。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我寫了這麼多篇文,除了小哥年紀輕一
點只有二十五歲,其餘的男主每個都在三十歲以上。足以可見我對大叔的痴迷。
陳鴻宇的歌真是好聽到爆,尤其是《一如年少模樣》,失眠就聽他的歌。
第65章 番外(6)
第二棵樹
他看著她的眼睛, 慢慢地回答:“去世了。”
男人說這句話時表情很平靜,絲毫沒有難過和哀傷,甚至連惋惜和惆悵都聽不出來。
很顯然他早就已經接受了妻子的去世。可不知為何,霍初雪卻隱隱覺察到男人的內心遠不如他面上表現
出來的那般平靜。
她總覺得那種經過漫長時間打磨後才會有的內心深處真正平靜和坦然,不是男人這個樣子的。@無限好
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一個男人在妻子去世後還能捧著妻子生前喜歡的書來打發時間, 不用問她也知道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抱歉。”她輕聲說,很是歉意。
她無意揭人傷疤, 可卻委實提了不該提的。“不礙事。”男人微微低頭拿起懷裡的書,小心地合上, 動作輕柔,放置在石桌的一角。
然後掀開毛毯,從藤椅上站了起來。
兩人離得近,他一站起來,霍初雪便覺得自己眼前投下一片陰影。他很高, 她目測至少有185以上。
“小姐來岑嶺旅遊?”他的態度算不得熱絡,語調始終清淡無比。只見他坐到石凳上, “要是不介意可
以坐下喝杯茶。”
“好。”她並沒有像平常路人那樣推辭。依言坐到他面對,一雙手規矩地放在大腿上, 擺弄兩下手指,
解釋自己的出現, “我來岑嶺旅遊, 可惜這山太大, 繞來繞去就迷路了。路過你家看到大門開著,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