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酒吧。”
韓廷哧笑一聲:“酒吧?開給你自己玩兒?”
“我認真的!”路林嘉略惱道,“要不然你說我幹嘛,管公司?我也沒你和姐那個能耐。我真想開酒吧,那位置我去看過,夜景倍兒棒。再說了,我都盤算過了,進貨,員工,關係打點,全想好了。可我好說歹說,我爸媽偏不信我能辦成,跟他們講也講不明白。”
韓廷看他一眼,這小子平日裡跟人說話一句不超過十個字,今天跟開機關槍似的。他略思索一下,問:“要多少?”
路林嘉微笑著比了個V字,無聲做口型:千萬。
韓廷說:“你先做份企劃書給我。做不好就別指望了。”
“謝啦!”路林嘉道,“哥,我就知道,家裡頭上上下下,就你對我最好。”
韓廷沒理會他的奉承,道:“你這酒吧要是不幹正經事兒,我卸了你狗腿。”
“得嘞!”
路林嘉心滿意足地走了。
韓廷看看他離去的背影,想著這個弟弟從小被寵壞,人都快二十三了,書讀不好,生意不愛做,成天遊手好閒。要真能開個酒吧拴住他,也未嘗不可。
他想起剛走不久的紀星,有點兒能耐,可毛病更突出——盲目的樂觀和自信。現在的年輕人,做事沒一個踏實的,全跟風箏似的往天上飄。
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準備出門,手機掐著點兒似的響起來,是曾荻。
“韓總最近可忙?”女人的聲音嬌媚而又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哀怨。
韓廷笑了一下,說:“挺忙。”
“也是,又有了新投資的公司,自然忙得不可開交。”
投資星辰的事,韓廷本就沒考慮瞞過誰,說:“你知道了還問?”
“是我多此一問。”曾荻說,她停了幾秒,斟酌要說什麼,但說出口的話卻是,“我朋友新開了一家餐廳,明兒一起去試試菜?”
“好。”
因他的答應,那邊聲音愉悅了起來:“明晚下班前我去找你。”
……
紀星把方案給韓廷過目之後,星辰內部開始著手對方案進行進一步的修改潤色,畢竟,設計工藝和研發程式不是一蹴而就的。而與此同時,產品備案批覆已是迫在眉睫。星辰研發的醫療器械屬於三類器械,管控相當嚴。公司在研發階段就得拿到備案批覆才能進行樣品的實驗和生產,之後再經過兩到三年漫長的檢測、臨床、考核、審查,才能拿到許可證生產上市。
而如今,第一步就被卡住了。備案拿不下來,連樣品都沒法生產。遑論之後的實驗和許可上市。
紀星蘇之舟他們去藥管局找過幾趟,但他們的申請均因政策收緊、審查嚴格等原因退了回來。說來道去,無非是他們這幫人資歷太淺,後期臨床機構都沒找到,沒有大機構擔保,負責審批的人誰都不願擔責,也不願因這種事被重點審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其位,不惹事便是最好,誰又管這創業公司能不能起來、會不會倒閉。
一年一年,創業的多如草芥,誰都不稀罕了。
病急亂投醫,紀星狠下心來和蘇之舟他們商量後,決定行賄。
她聯絡到負責審批簽字的一位姚姓科長,隱晦地向他表達了這方面的意思。不想對方斷然拒絕,甚至憤然結束通話電話。
這下她慌了,暗道得罪了人,匆忙向浸淫商場多年的父親請教,才知做這種事要當面,且私下,不能轉賬,最好是大禮或現金。準備好後,察言觀色,試探對方是否會收,根據情況見機行事。
紀星恍然大悟,頓覺自己社會經驗少得可憐,趕緊問能不能再私下約那科長出來。父親卻道,他既然已經明確拒絕,這條路就走不通了。一來,可能他真不收;二來,即使他收,他也不會收紀星這“不懂事”之人送的禮。
紀星一顆心沉了又沉,幾乎絕望:“完了,備案是辦不下來了。”
父親想了想,又道:“還有個辦法,看能不能託其他有份量的人來幫忙。”
紀星放下電話,陷入放空狀態:她現在從哪兒去找這麼個人。
她在發怔之時,一旁,邵一辰問:“我把電影票取消了?”他們白天定了晚上的電影。
她低頭捂住眼睛:“取消吧,我現在沒辦法去。”她得想辦法把這事兒解決。
她倉促找資料,把姚科長的背景研究了個透徹。意外發現幾處新聞報道中他和韓廷有過交集。
她琢磨一番後,給姚科長打了電話,說代表她的投資人約他吃飯,並報上她投資人的姓名:韓廷。
原本是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態度,沒想對方答應了。
紀星如蒙大赦,立刻花心思準備,還特意避開了蘇之舟。
她將飯局設在一家少有人去的高檔日式餐廳,並親自在路邊等候,迎姚科長進餐廳。
路燈昏黃,樹影婆娑。
路邊,一輛白色特斯拉經過,放慢了車速。
曾荻搖下車窗,微眯眼:“誒?那不是藥監局的姚科長麼?”說完,扭頭看身邊的人,“你看,是不是?”
韓廷瞟了一眼,沒什麼興趣。
曾荻說:“要不換做吃日料?”
韓廷道:“不去你朋友那兒試菜了?”
曾荻笑:“試菜哪天不能試?感覺吃日料比較有意思。”
韓廷沒說話了。
餐廳內迴廊曲折,安安靜靜。
日式包間內,木桌竹蓆榻榻米,牆上掛一副浮世繪,牆角細長的白瓷瓶裡插一枝三角梅。
紀星脫了鞋,拉上日式木門,坐去榻榻米上,微笑將一個拿絲巾包好的木盒子推去桌子另一端:“實在抱歉,韓總最近出差,不能親自過來,所以讓我做代表請你吃頓飯。這點禮物聊表歉意。”
姚科長瞥一眼禮物,將它推回去,笑道:“歉意我當不起,禮物我就不收了,你也別客氣。反倒是我有些歉意,最近政策收得嚴,你也知道。所以審批方面要嚴格很多。沒辦法。你看你們,畢竟現在連對口的做臨床試驗的機構都沒有。”
“我懂。”紀星笑道,“姚科長也是按制度辦事。”
“主要是你們資歷輕,沒有經驗,我們呢,按照政策,從初始階段就要嚴格把控。現在一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