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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花了榮錦棠的眼睛。

他讀到最後一句:“臣護國陳請陛下,他日潁州重歸,務撫卹臣屬從親眷。”

榮錦棠微微皺起眉頭。

“護國的臣屬都無法聯絡了?”

“回稟陛下,確實如此,這封信是輾轉從布政使司傳出,幾經週轉才到了溧水。”

榮錦棠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邊關局勢已經到了最要緊關頭,顧熙塵統帥三路人馬,上中下圍堵胡爾汗,而烏韃也已兩路騎兵並一路步兵猛攻,這幾個月來時攻時防守,拖累的潁州和溧水百姓疲憊不堪。

前幾日顧熙塵來軍報,說烏韃要有大動作,胡爾汗親自出了城,同穆漣徵率領的邊鋒營殺了一場,可謂兩敗俱傷。

榮錦棠當時就同朝臣們一同商討,他們一致認為胡爾汗在試探。

邊關將領換了主帥,什麼風格尚未可知,如今的他急切中還有著謹慎,實在不容小覷。

他留在殿中,實在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寧城也知道他其實很想御駕親征,可前朝和後宮都有顧慮,他一時半刻無法離開。

“陛下,再有一月,娘娘便要生產了。”寧城鬥著膽子勸了一句,“前朝也不好安排,您……再等等吧。”

榮錦棠疲憊地坐回椅子上,心裡頭的不安和急切彷彿要堆到頂點。

“等了這麼多年,等不下去了。”榮錦棠臉色一沉,他左思右想,還是下旨。

“給皇叔爺去信,請他把睿王召回。”

寧城臉色一變,頓時就跪下了。

榮錦棠沒有多言,他喝了一口熱水,叫自己平靜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回了寢殿。

付巧言正安睡,這幾日她難得能好好休息,榮錦棠實在捨不得吵醒她。

臨近產期,她越發難受,偶爾也會坐在那發呆,顯然也在害怕即將來臨的生產。

鬼門關走一遭的大事,沒人能淡然處之。

榮錦棠輕手輕腳回到床上,給她換了一個姿勢,輕輕撫了撫她隆起的肚子。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要好好的。”榮錦棠輕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榮錦棠:你清醒一點,朕怎麼變成雞湯了???

原諒手癌的我orz,八點十五見~

感謝 落霞、卷卷的地雷*2 麼麼噠~

☆、決心 二更

漢陽關, 漢陽道。

明明是正午時分, 然而飛起來的沙石遮天蔽日, 叫天地都為之變色。

嘶吼聲、兵器撞擊聲、痛呼聲、血液飛濺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中發麻。

兩軍正交戰, 兩位年輕的輔國將軍親自領著先鋒營衝鋒在前,毫不畏懼。

狹長的漢陽道從漢陽關一路通到潁州城外,彷彿沒有一點阻攔。

起伏的丘陵和山脈都攔在溧水西北,離這裡很遠。

烏韃騎兵們正騎著馬兒,賓士在沙土地上,而大越的騎兵們也毫不示弱,無所畏懼衝鋒在前。

在後方的漢陽關上,正有一千火鳳衛守住要塞, 作為主力防守軍安插在後方。

哪怕五連火銃已經可以穩定使用,但以火鳳衛的人數依舊無法直接衝鋒在前, 以壓倒性的武力取得勝利。

戰爭,最主要依舊靠的是步兵和騎兵。

可大越的將領們卻慢慢摸索出獨有的佈陣方式。

只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戰場上飛沙走石, 血雨噴濺,無數生命就那麼凋零在眼前。

一位姓陳的什長正揮舞著長刀,他眼中都是血, 左手也受了重傷,卻依舊策馬前行,一刀砍下敵人的右臂。

“呵!”只聽他大喝一聲,帶著血珠的長刀劃過一道豔麗的弧度, 一刀刺進敵人的脖頸上。

血流如注。

就在這時,在他右後方,他計程車兵也跪倒在地上,再也沒能起來。

陳什長回過頭來,連眼淚都來不及擦,一把扯下他的令牌塞到自己腰上。

“來啊你們這幫狗雜|種!”他嘶吼一聲,又插入陣中。

焦灼的戰事很容易叫士兵疲勞,可他們又都在撐著,不倒下去的就能站到最後。

燦爛的金烏從天際慢慢滑落,冷風吹來,帶來陣陣寒意。

被汗水和血水溼透了的軍裝冰冷冷貼在身上,令人十分難受。

眼看戰事將歇,沈聆一聲下令:“撤!”

漢陽關內便傳來有節奏的軍鼓聲。

“咚,咚,咚咚咚。”

戰場裡的大越將士迅速撤退,無一人再跟烏韃勇士纏鬥。

這時候雙方人馬都已疲累至極,興許是大越士兵早就得了叮囑,退後得乾脆利落,烏韃人一時之間竟沒跟上。

這個轉變有些突然,這幫大越人彷彿不要命,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們自行撤退。

可殺到現在,又絕對不能叫敵人跑了。

烏韃士兵正要追趕,卻發現迎面而來的火彈封住了他們所有的去路。

也不過就是一晃眼的功夫,那些士兵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接二連三倒在血霧之下。

那是大越令人聞風喪膽的火銃。

烏韃騎兵長見狀再也不敢糾纏,直接下令撤退。

可為時已晚。

越來越密的火彈踏空而來,根本不給烏韃士兵喘息機會。

鮮紅的血暈紅了沙土地,冬日的冷風吹過,只有血肉的味道。

烏韃計程車兵們在戰場上哀嚎著,喘息著,行將就木。

那烏韃騎兵長會講漢語,見此情景也不由紅了眼睛,他騎在馬背上衝出營寨,衝漢陽關嘶吼:“大越人都是縮頭烏龜,只敢放冷槍。”

烏韃人管火銃叫土槍,當年從戰場上撿了不少走,研究經年也沒能產出個大概。

他一身都是血,眼睛赤紅,肌肉怒張,一看便是憤怒到了極點。

然而漢陽關內早就開始給受傷計程車兵治療,根本沒有人理他。

因為距離太遠,火銃無法精準射擊,趴在城牆上的火鳳衛眯起眼睛,還是在他馬蹄前的地上射了一發。

那烏韃人的馬兒嘶吼一聲,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把他從背上甩下來。

“上別人家搶東西還怪別人不給,真他|媽的不要臉。”

那士兵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清了清口裡的塵沙。

“你再靠近點,我叫你有來無回。”

他這麼說著。

待到夕陽日落,殘餘的烏韃人撤回營地,漢陽關才開了側門,出來一隊後勤兵。

他們把每一個大越計程車兵都拖到板車上,核對好他們的名牌,扯下他們的軍號。等到大越自己計程車兵收殮完畢,他們便又給烏韃計程車兵收殮,塵歸塵土歸土,都已了無生息,還是留個安葬之地吧。

次日清晨,太陽徐徐而起,燦爛照耀大地。

昨日廝殺的土地上,只留下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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