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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均恆的外傷已沒有大礙，丁默邨此時目視著他。

丁默邨吸口煙道：“我喜歡直話直說，翟均恆，我對你放心是你已沒有退路。76號還會有人對你懷疑。你每次行動，都要小心為妙。”

翟均恆右手握拳慢慢張開。

“主任放心，即使翟某身陷囹圄，即使查辦我，也是我好大喜功，和丁主任沒有半點關係。”

丁默邨：“此言差矣，我即信你，就不存在讓你身陷囹圄之事。”

翟均恆暗歎薑還是老的辣，丁默邨即說對自己信任，又不忘暗示自己出事不要牽扯到他，最後還不忘展示一下他的權利。

如此心機，若是不成氣候，那還有誰呢？

翟均恆再次握拳：“主任，我從老羅話裡猜出76號有個臥底存在，我會把他挖出來……可惜，老羅差點說出如何聯絡那人。”

挖出臥底，丁默邨自然臉上有光。佐藤面前更能提高地位，壓過李士群。

丁默邨：“我會支援你。”

丁默邨暗中調配十名暗特由他指揮。

翟均恆首個懷疑目標直指甄穩。

因為甄穩是新來的，當時打斷老羅說出聯絡方法的也是他。

大上海，十個賭場就有五個歸吳四所有。

離76號五條街有一間賭場，門楣高大兩個黑臉大漢門口把守。來這裡賭錢的都是有錢人，不穿一身名貴服裝，向裡面看一眼都要捱揍。

甄穩和憨二寶到門前，左臉刀疤膀大漢伸手攔住。斜眼打量兩人一番，見兩人不像有錢人，嘴一撇。

“后街拐角，窮鬼賭錢的地方。”

甄穩冷哼：“二寶。”

“哎。”

“揍他。”

刀疤臉黑大漢突地一聲大笑，叫二寶的這小子比自己矮一頭，身材雖然壯實，但和自己相比還差的遠了。

另一個光頭大漢也是大笑，笑聲引來眾人遠觀。

‘嘭’‘

刀疤面帶痛苦，雙手捂肚子騰騰倒退三步，後背撞門側，上面的木質掛扁墜落，砸在地上碎裂一角。

光頭大漢腰間拔出短砍刀，發瘋一般直撲憨二寶。

刀光閃爍直劈下來。

憨二寶一手抓住光頭手腕，甄穩本想開槍阻止，沒想到二寶動作比他快上很多。

光頭的刀瞬間停在空中，用盡吃奶力氣，即砍不下去，又撤不回來

甄穩怕二寶出事，掏槍“砰”打在光頭腳前。

光頭停下腳步瞪著甄穩，實在沒有想到有人竟敢在吳四的賭場敢開槍。

賭場裡衝出五六個拎刀黑衣人，甄穩見狀朝天打了兩槍。

七八個巡警亦持槍奔過來，迅速把甄穩圍住。

“繳他的槍。”

發命令巡警三十出頭，用手指著甄穩不容置疑。

甄穩：“繳槍難，還亦難，你們廳長也不敢說繳我的槍。”

這人冷笑：“好大口氣？押回去。”

甄穩掏出日本憲兵對督察證，停在那人眼前。

此人沒想到，甄穩年紀輕輕卻有督察證？並且是副隊長之職。

忙手指賭場幾人：“繳他們六個的槍，他孃的，不好好笑迎賓客，竟敢拿刀砍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光頭撇嘴不屑：“姓沈的，只怕這刀你繳不動吧。”

平時賭場人見他都會尊稱沈隊長，這次直呼其名。顯然仰仗自己的靠山足夠強大，強大的可以不把他這個隊長放在眼裡。

吳四正在辦公室喝茶，電話促響。

“喂……什嗎？”吳四用力扣下電話，起身帶著手下坐車直奔賭場。

到賭場，吳四有些傻眼。說好的巡警邊又多十五六個日本憲兵。

憲兵端槍瞪眼把門擋住，不許出入。

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吳四來了，亦被拒之門外。

沈警官忙把吳四叫到一邊。

“吳隊長，你得罪日本督查了？”

“沒有！我得罪誰也不敢得罪日本人。他叫什麼名字？”

“甄穩。”

“甄穩？他是我76號新任隊長，怎麼會來我這賭場找茬？”

沈警官低聲道：“沒上供吧？”

吳四哼道：“上什麼供？我也是隊長。”

沈警官：“你是隊長，可他有日本憲兵隊的督查證。隨便找個理由，你這些賭場能折騰過來嗎？”

吳四用力拍腦袋，咚咚山響。

“是啊，有道理。我先忍一忍。忍一步掉進水溝，退一步掉進馬葫蘆。”

沈警官愕然，被吳四言論震的有些錯亂。

甄穩揹著手走出賭場，吳四見到急忙奔了過來，被憲兵擋住。

甄穩故作驚訝，快步走到吳四身邊。

“吳隊長，你來搗毀賭場？”

“甄隊長，借步說話。”

走出幾步，吳四低聲：“嘿嘿，兄弟，這是我的賭場。有什麼吩咐，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吳四把一紮厚的鈔票塞入甄穩衣服兜裡，鼓鼓囊囊誰看到都知道是錢財。

甄穩笑納，他想要的就是讓眾人看到吳四在賄賂自己。

“吳隊長，你呀你呀，你的賭場為何不早說？早說，我怎麼會來這裡檢視。”

甄穩到憲兵跟前耳語幾句，十多個憲兵立刻收隊而去。

吳四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李老大調憲兵都不會如此痛快。

吳四邀請他吃飯，甄穩拒絕而去。

甄穩在天成錶行買了兩隻金懷錶，憨二寶不要，否則，他會多買上一隻。

甄穩下午開車去了一趟特高課，見到佐藤深施一禮。

“感謝佐藤課長幫忙，吳四給了在下一筆錢，我用它買了兩隻純金懷錶，不敢獨享，一隻特來作為禮物送您。”

佐藤大笑：“甄穩，吳四之財產取之不盡，下次此事可以直接叫今井協助。這塊金錶，我就笑納了。”

“當然，當然。”甄穩笑笑。

五天後，黃浦江邊。

甄穩領著憨二寶似在欣賞江岸景色。

忽扭頭看見黃居浩。

甄穩忙道：“黃隊長真巧。你這是公幹，還是閒逛？”

“閒逛，閒逛。甄隊長這是？”

“你在閒逛，我在賞風景。”甄穩掏出金錶看看時間，“黃隊長，時間不早，咱倆找地喝上一口。”

黃居浩不好拒絕，又聽吳四抱怨甄穩查封他的賭場，給了甄穩多少錢云云。心想，吃他一頓又何妨？

黃浦江邊遊客甚多，甄穩道：“我的車放在這邊，咱開車找個安靜地方暢飲一下。”

三人上車。

甄穩：“黃隊長，你熟悉這一帶，你說去哪個地方？”

黃居浩：“我知道一處，只是營業時間到晚九點，路上需要急趕才行。”

“有車怕啥，我看看現在幾點了，保準能趕上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頓。呀！我的金錶不見了。”

甄穩身上翻了個遍也不見金錶的蹤跡，憨二寶更急下車在附近尋找。

黃居浩提醒道：“咱倆就在相遇處你看了一次表，會不會掉在那裡了？”

甄穩立刻垂頭喪氣，拍的方向盤噼啪直響。

“沒錯，應該是那個時候。”

憨二寶拔腿向回跑，被甄穩喊住：“二寶，別找了，那麼多人，早被別人撿走了。”

黃居浩再也不好提吃飯的事情，安慰一番告辭走了。

第二天，甄穩在大美日報發表了一封尋物啟示。

本人在十七號晚，黃浦江邊，遺失金錶一塊，有拾到者返還必有重謝。

一切做的順理成章，甄穩把老羅遇害的訊息傳了出去，只等黨組織看到訊息，再次派人和自己聯絡。<!--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