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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甜瓜,卻是往旁邊側了側。她認得那兩個婦人,老一些,身子胖壯的是陳康的妻子吳梅,與她年齡差不多,手裡牽著個胖小子的是陳康的女兒陳雁翎。

風水輪流轉,當初陳康貪汙軍餉,判逃北齊,叫李燕貞抓回來之後在金城當街而斬。吳梅和陳雁翎兩個原是罪屬,也該要斬的,但就在這時候,郭蓮跳了出來,說自己是李燕貞的女兒,而能給她做證的恰是吳梅,有人證有物證,李燕貞就把郭蓮給認了。

郭蓮腹中還有陳雁西的孩子,吳梅和陳雁翎兩個遂仍舊安家在金城,靠著陳康當初積攢的贓銀也做起了生意,開著間大當鋪,與郭旺是生意上的對手。

郭嘉和郭蓮倆個在長安混的風生水氣,身為姨母,吳梅如今在金城也是好不猖狂。

只要跟郭嘉倆兄妹有關的人,夏晚不招惹,也不見她們,倒是遠遠兒掃了一眼郭蓮和陳雁西的兒子陳寶。那小子跟他爹一般,也是醬肝色的臉,也不知吳梅給他喂的什麼,吃的體圓膘肥的,小小年紀,眸中帶著些傲慢,也是搖大擺的就進去了。

因為吳梅和陳雁翎這一插隊,等排到甜瓜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

而吳梅和陳雁翎兩個出來之後,不知為甚也沒走,帶著陳寶,就在離夏晚不遠的一株大柳樹下站著。

夏晚畢竟不放心兒子,一個勁兒在甜瓜耳邊嘮叨著,甜瓜兩眉輕簇,望著只露著兩個眼睛在外頭的娘,忍不住勸道:“兒子自己心裡有數,您就在外面等著,好不好?”

雖說兒子自幼聰穎,但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夏晚一把攥過他的手,低聲道:“甜,我怕你萬一怕了要犯病,記得千萬勿要害怕,娘在這兒等著。”

甜瓜往前走了幾步,忽而又回過頭來,悄聲道:“娘,徜若陳山正真的取了我,兒子能不能問您要個獎勵。”

“什麼獎勵?”

和他競爭的,最小的孩子都有八歲,大些的都十一二歲了,夏晚沒想過兒子能比那些孩子們聰明,但要是真的能考進皋蘭書院,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都願意給的。

甜瓜清秀的眉下兩隻薄皮鳳眼兒笑的彎彎,悄聲道:“等我爹回來,您要跟我爹睡一床,再替我生個妹妹出來。”

夏晚等了半天,不期兒子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氣的拍了他一把道:“這一心向著爹的孩子,娘白養你了?他嫌棄娘難看你怎的不說?”

甜瓜咧嘴大笑著,一溜煙兒的跑了。

夏晚沒有在甜瓜面前提過郭嘉,而郭興自幼兒把他架在肩上,所以甜瓜心目中的爹便是郭興。孩子漸漸長大,也發現父母不睡一個屋,雖不知道原因,但於孩子來說,父母相親相愛總是歡喜的。所以卯足了勁兒,甜瓜這是準備勸父母重新住到一塊兒了。

旁邊吳梅和陳雁翎兩個正在說話兒。吳梅的聲音格外高,正在責怨陳雁翎:“你也是蠢,為甚非得要說寶兒是你哥的兒子?直接說是郭嘉的不就完了?

陳賢旺是郭嘉的恩師,只要說孩子是他的,陳賢旺必定取。”

陳雁翎道:“孩子豈有亂認的?六畜哥眼看就要回金城,回來之後必定要拜恩師,叫他知道了,咱們不又得招他罵?”

吳梅戳著陳雁翎的額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六畜如今在中書省做侍郎,蓮姐兒來信都說了,皇帝如今連太子都不信,就只信他,而蓮姐兒是晉王府的縣主,倆人遲早要成親的,等成了親,咱們寶兒就是他郭六畜的兒子。”

這樣說,顯然方才陳賢旺沒有收取陳寶兒為生,這倆母女是著急了,準備拿郭嘉當幌子了。

離的不遠,夏晚和老孃孫喜荷兩個把這倆母女的對話全聽在了耳中。

夏晚不過一笑置之,孫喜荷卻很生氣,聲音格外的大,也是故意說給吳梅和陳雁翎聽的:“當初嫁進去為他沖喜的髮妻死了,那沒良心的一滴眼淚都不曾掉過,沒事人一樣,如今腆不要臉的,一起長到大的妹妹都敢娶,這樣無情無義的男人,也好有人當個寶一樣,還好在這兒說?”

皆是認識的人,孫喜荷是郭嘉曾經的丈母孃,吳梅是認識的。至於向來包著頭巾的夏晚,吳梅也曾見過幾回,知道她名叫阿曇,是郭興從外面領來的夷族媳婦兒。

她倆對著孫喜荷撇了撇嘴,對於蒙著頭巾的夏晚也不過一個白眼兒。

夏晚低聲道:“娘,別說了。”於她來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孫喜荷氣的什麼一樣,想想夏晚前些年那可憐的樣子,不由揩了把淚,道:“也是,郭嘉那個人,此生都與我們無關了。”

金城熱,長安的夏天比金城更熱。

鄰近晉王府不遠的普寧寺內,僧房中檀香繚繞,光淨可鑑的佛桌前坐著一人,盤膝,左手揉著枚玉石,右手正在提筆寫字。

他所居的這木榻就在窗前,恰值夕照,光透灑在他白淨的臉上,呈淡淡的冷玉色。

光滑明淨,只用清漆晾過的木榻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竹蓆,於這夏日倒是格外涼爽。但若非北方常年住炕的人,是不習慣於坐在這種硬榻上的。

榻下站著一人,眉剛目毅的武將,蓄了微須,穿著褚面武服,雙手負著,見榻上男子寫好了摺子,便雙手捧了過來:“咱們皆是王爺手下,您說話皇上願意聽,無論如何得替他說幾句話好,好歹,讓皇上把王爺從鶻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調回來。”

這人是梁清,就是七年前眼睜睜看著夏晚跳了黃河的那個,在西北戰局穩定之後,隨著晉王李燕貞回了長安,之後,李燕貞被皇帝派往鶻州辦差,梁清如今在御前做金吾衛。

榻上的年青人轉身下了炕,微撣著緙色面紫袍上的皺褶,待扶平了,便將金魚袋掛在蹀躞帶上,另將手中把玩的那枚玉石也墜了上去:“若非你家王爺衝動,又豈會有今日的災禍?”

墜好了佩玉,郭嘉伸手撫了撫,轉身便走。

朝臣佩玉,紋路各異,但唯獨中書侍郎郭嘉的與常人的不同。他佩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玉娃娃。梁清看到這東西就有些眼熱,立刻便別過了腦袋。

當初在河口城外,夏晚解了衣服,就是將這枚玉墜壓在自己的衣服上,然後跳的黃河。當時,他為怕李燕貞知道後責罰自己,趁著河邊無人,轉身便走了。

其後多少次午夜夢迴,總會看見夏晚解了身上的衣服,緩步走入水中。她那樣絕決,不帶一丁點對於人世的流戀,都不曾回頭看一眼堤岸,轉眼便叫濁浪吞沒。

他想把她喊回來,拉回來,每每伸出手,睜開眼睛卻發現是一場夢。

斯人已逝,除了上天,沒人知道他曾一言誤殺過一個婦人,他曾為那個婦人怦然心動過,也曾想蠻橫佔有過,還曾因為她滿臉的紅斑而恥笑過,原本以為將來還會有點糾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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