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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咬牙之下,想要拔出北城午身上的幽冥劍,卻發現極為吃力。
此刻的蘇言身上早已被鮮血和泥土所混雜,整個人狼狽至極,那幽冥劍竟然無法拔出,整個劍身插在樹幹之上,北城午的肩部早已被幽冥劍所洞穿,鮮血順著樹幹往下流。
“啊”
北城午朝著蘇言怒吼道:“殺了我!”
蘇言沒有理會,而是再次嘗試將那幽冥劍拔出,此刻的他沒有選擇,就算是死,他也要回到沖霄宗,他要找到雲瑾和雲魏。
沖霄宗的災難,究竟是何人所為,他並不關心,他此刻唯一擔心的便是雲瑾和雲魏兩人,一個是極為護短的師姐,一位是憨厚老實的大師兄,對他來說,這兩人和靈彥真人,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給我出來!”
蘇言一聲怒吼,雙手猛然用力,將那幽冥劍從北城午身上拔了出來,此刻北城午倒是沒有疼得叫出來,而是緊閉著雙眼,眉頭緊皺,嘴裡不時發出“噝噝”聲。
“想死,沒這麼容易。”蘇言冷笑一聲,暗中已經將胸前的半顆珠子催動,那火紅色的光芒順著蘇言的右手朝北城午身上而去,北城午瞬間感覺到一陣柔和的光在修復自己的肩部。
“你不怕我殺了你?”北城午冷聲道。
“我能救你就能再殺你。”蘇言的聲音極小,但北城午卻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四目相對,北城午的眼神卻躲閃了。
蘇言並沒有繼續治療北城午,手握幽冥劍,朝著密林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蘇言發現自己的大腦極為混亂,那黑氣在他身體裡不斷亂竄,但心神之中的黑色珠子卻並未有任何作用,甚至連閃爍一下都沒有,在此之前蘇言已經萬分確定,這心神之中的黑色珠子和那黑氣一般,都是暗系,但此刻任由那黑氣破壞蘇言的經絡,讓蘇言極為不解。
蘇言倒沒有因此停下,那半顆珠子將他身上的外傷已經修復好了,但內傷的恢復卻不是一時三刻能夠完成的,蘇言沒有時間了,他不知道此刻沖霄宗是否依然存在,他沒有選擇。
那身上滿是血汙和泥塵的少年,手拿一把黑色長劍,朝著來時的路,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見了被摔下的地方。
沖霄宗,雲嵐峰
左平望著滿目瘡痍的雲嵐峰,臉上的表情並未有半分變化,整座沖霄山之上瀰漫著鮮血和濃煙的味道。
“你為何還不走?”左平瞥了身旁的析悅一眼,語氣之中並未夾雜任何情感。
析悅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等何許人物。”
左平沒有說話,高樓之上,俯視一切。雖然神傑並未獲得任何有用的價值,但他依舊答應讓左平加入神魔宗,不過加入之前,必須要把這個爛攤子收拾掉。
蘇言拖著極為疲憊的身體,朝著沖霄宗之上走去,一路之上,滿是血腥味,不少弟子似有逃命之狀,卻被一擊必殺。
鮮血凝固之後,變成了滲人的黑色,沖霄宗弟子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這一場災難,沒有任何人倖免。他看到了二長老紫興的屍體,臉上仍是驚恐之狀,他看到了三長老紫林的屍體,雙眼緊閉,似乎早已準備好接受死亡。
蘇言的眉頭不斷緊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沖霄宗之上的慘狀,讓他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
“快…快跑…是…是神……”
紫林並未死亡,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蘇言的耳朵裡,只是一瞬間,聲音戛然而止,紫林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三長老!”
蘇言的聲音哽咽起來,他回憶起當日在雲嵐臺之上,紫林為了他不惜和雲嵐真人對峙。這是一位大公無私的長老,如今卻躺在冰冷的地上。
蘇言佇立了一會兒,扶著幽冥劍朝著靈彥峰的方向而去。
此刻他的心極為忐忑,那鐵索橋仍在,蘇言緩慢的步伐,讓那鐵索橋不斷晃盪。
映入蘇言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靈彥峰,這遍山的竹林竟然皆被砍倒,那竹屋被一把火燒了,如今只剩下未曾燃盡的廢墟。
黑氣再次發動攻擊,蘇言此刻終於被擊倒了,整個人向後倒去,心神之中的黑色珠子終於開始轉動起來,冰系種子和火系種子也因為那黑色的珠子而轉動。
蘇言整個人被黑氣所籠罩,那是一種極致的寒冷,蘇言身旁的土地開始不斷結冰,那是一種企圖燃盡一切的火焰,在土地之上,將那倒下的竹子點燃,仔細觀察之下,會發現那火焰竟然是藍色的。
左平的神識何其敏銳,當蘇言再次進入他的視野範圍,他便察覺了,但他並未立刻出手,他發現蘇言的氣息極其微弱,此刻他要做的,就是讓蘇言感受絕望。
“死吧。”
左平瞬息而至,一道黑色的劍氣猛然襲來,那劍氣距離蘇言如此之近,正當要擊中蘇言的一瞬間,蘇言猛然睜開眼,身影一動,竟將這一擊躲了過去。
只見蘇言的眼神之中泛著紅光,那把幽冥劍一瞬間被火紅色所籠罩,黑中透紅,極具威懾力。
“靈化境一階又如何?”
“凌天滅”
一股從天而降的黑氣朝著蘇言襲來,那道黑氣在空中幻化成了無數道黑氣,朝著蘇言籠罩而來。
“你能滅了我嗎?”
那少年冷笑一聲,語氣極為狂傲,手中的長劍揮出,一道黑白相間的劍氣瞬間襲出。
“轟”
撞擊之下,那黑白劍氣竟然將那無數道黑氣吸收,然後不斷擴張,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去”
蘇言眼神一凝,掃向左平,那黑白劍氣的速度陡然增加,向著左平而去,那具有他的凌天滅的威勢的寂滅劍氣,怎是他能輕易抵擋?
“封”
只見空中出現一個咒語的符號,那符號瞬間變成了一張金色的大網,朝著寂滅劍氣而去。
令蘇言吃驚的是,那張大網竟然將寂滅劍氣牢牢困住,再無前進半分的可能,轉而隨著那張大網消失在這虛無世界之中。
“這位就是蘇少俠吧。”
鐵索橋之上緩緩走來一人,那是一個極為嬌小的女子,額頭之上一個大大的“封”字引起了蘇言的注意。
“是我,你是何人?”蘇言冷聲道,這女子知道他的名字並無奇怪,想必此人與左平有著極大的關係。
沖霄宗覆滅,可能就是他們所為。
“我?”析悅捂嘴笑了起來,“就是我封印的你。”
蘇言猜出了七分,他有一種感覺,封族的析悅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女子,但他不敢貿然詢問,若她真是析悅,以蘇言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護她周全。
此刻的蘇言,已是強弩之末,靠著剩下的靈力,藉著心神之中那顆黑色的珠子的催動,釋放出寂滅劍氣,本以為左平就此死在此地,卻不想還有一個封族之女的幫助。
“喂?要殺他?”
“他的命是我的。”
鐵索橋緩緩走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獨臂少年,手拿一把黑色的長劍,黑氣在身上不斷縈繞。
“北城午?真是不怕死。”
“你們的峰主,蒼穹真人,現在已經死了。”
“你不怕?”
左平轉過身,看向這個獨臂少年,語氣之中盡顯嘲諷,憑他北城午一人,怎是他和析悅的對手?
“笑話,我北城午何曾怕過?”
“還有,他們死了與我何干?”
“我敗給你過嗎?”
一步一步逼近,那獨臂少年似有張狂之意,此刻的蘇言得到會意,將當日在沖霄洞府所得的回氣丹吞下。
這回氣丹是當時小鳳凰在沖霄洞府所得,那丹藥通體透白,有著加速吸收天地靈氣的作用,蘇言毫不猶豫便將那回氣丹吞下。
“把蘇言封印,我來對付北城午。”左平的聲音傳入析悅耳朵裡。
析悅皺眉,“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左平冷笑一聲,“你不封印蘇言,到時候我們兩個都得留在這裡。”
析悅這才釋放那封印之術,向蘇言而去。
僅僅一息之間,北城午便向左平刺來,兩人修煉的均是凌天決,唯一不同的是,北城午所修煉的凌天決,是深淵之下的紫駱耗費四十年,將這功法中的弊端都矯正了,與左平從神魔宗所得的凌天決不大一樣。
若凌天決在神魔宗能夠發揮大用處,又怎會給他左平?
此刻的左平雙眼之中早已充滿怒火,嫉妒,是這世間永遠無法抹平的山峰,就連北城午也有機遇,這讓他如何不氣?
那封印之術根本對蘇言毫無作用,析悅發現自己的封印之術竟然被一道奇異的光給彈開,蘇言並沒有立刻表露自己的身份。
神魔宗,若他貿然與析悅交流,恐怕整個封族都會毀於一旦,到時候他就是罪人。
“為何?”析悅那雙攝人的雙眼盯住了蘇言。
“與你何干?”蘇言拿起手中的幽冥劍,作勢要朝析悅砍來。
“神子要違背封印神旨意?”析悅淡淡開口,語氣之中並未帶著任何感情。
“什麼神子,我不知道!”
蘇言手中的幽冥劍朝著析悅砍下,析悅似乎不打算躲閃,左平如何看不見,一道劍氣將身前的北城午擊退,劍鋒所指,蘇言連忙後退數步。
“你在作甚!”左平語氣之中帶著些許憤怒,這使者竟然差點被蘇言所殺,若真死於蘇言手中,那他如何能夠承受來自神魔宗的怒火?
“我不是對手。”析悅搖搖頭。
蘇言卻有疑惑,這個女子他已然確定是析悅,但她似乎並沒有打算將蘇言殺死的意思,對預言之子也是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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