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如同困獸般掙扎亂撞,唯一的出路,便是復仇。
回京之後,他走的每步路,執筆的每幅畫,都是為了昨日那狠狠一擊。
在決意報仇時,他就已想過後果,生死的事能置之度外,無所畏懼。而至於曾經的敏銳才思,在驚聞噩耗時驟然封存,他在京城沽名釣譽,將虛名捧得煊赫,也能拿出令人讚歎的畫作,卻唯有他知道,胸中靈泉似已乾涸,虛名之下,他揮毫繪就的,並非本心所欲。
尋不到出路,死便是唯一的歸途。
更何況他費盡心思在普雲寺行刺,終須給個交代,免得寺裡受牽連。
值不值得,再問已無意義。
高修遠眉目低垂,指尖按在冰涼地面,默然出神。
……
令容瞧著他那模樣,總算明白了韓蟄的難處——愛惜才華不欲用刑,高修遠卻心如死灰只求一死,他慣於冷厲強硬,對她說句軟話都難得要命,哪會耐心勸解高修遠?
執掌錦衣司數年,恐怕這是他遇到最棘手的犯人了。
令容下意識睇向韓蟄,那位倒是坦蕩,巋然站在遠處,魁梧身姿被火光照得半明半暗,悶頭翻著手裡的卷宗,沒打算聽兩人說話。
令容也不知高修遠會不會聽她勸解,但至少,她能轉達韓蟄不欲挑明的話。
“甄嗣宗滿口仁義,卻作惡多端,仰仗皇后和家門在京城收買人心,卻在遠處魚肉百姓。這樣的人,雖身處顯赫之地,卻心在泥沼之中,實則微賤。而高公子的才能,卻是人所共睹,貴如珠玉。”她頓了下,看到高修遠的手指停住,便緩緩道:“甄嗣宗那種人,不配讓你付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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