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漆黑的夜空,卻因洞主峰外的吵雜,繁星逃離了那片吵雜山峰外的寂靜,漫天繁星,就像個受寵若驚的孩童,躲進月色下的那輪圓月。
隨著最後一縷靈氣歸入道海,閉目吐納間,鼻間沉重的呼吸,帶著渾濁之氣,似是將一日的疲憊感,在身體各處煙消雲散。
“那日就是這樣感受到雷元的變化的。”周餘生當即盤膝坐在床上,回想著那日在面對陳冬時,那個在體內翻頁的荒羅元氣經,體內虛無縹緲的靈氣,透過透明的屏障,緩緩升騰而起。……
僅僅片刻,周餘生便感受到了天地靈氣被吸入了體內成為了一股熱流,而且比一年多前那次熱流要大上不少。
“我如今已臻至元象後期,可每次能動用荒羅元氣經的程度,都十分有限,而這種力量跟野火經實屬同源,每次催動本源之力的時候,似乎只有火焰最為強盛。”
就像用不得當的方式,用兩倍的力氣去搬動著原本的力道就可以搬動的東西。
周餘生立即意念控制那群熱流在體內運轉,按照《荒羅元氣經》大小周天如低開高走般的軌跡,熱流不斷的轉變,而後便被融入道海之中。
周餘生心中激動,仔細的感受著這一小股靈氣會不會被散掉。
忽然,洞府前。
前方雲鏈上,一道魅影從其中一閃而過,輕車熟路的便是出現在洞府門口,周餘生雙耳微微一動,隨著打散的靈氣,在他雙手已是吸引著紫雀而來,在他胸膛之中,潰散開來。
“閣下是何人?”周餘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注視著洞府處,雙眼忽然危險的微眯起來,望著洞府外驚人的氣息波動,透過洞府外的禁制,雖是被卸去了幾分力度,仍然有幾道氣勢洶洶的勁風拍打在了周餘生的身軀之上。
“甲瀾堂,李慶華。”那道魅影似有些詫異的周餘生的感知,旋即嘴角倒是戲謔一笑而過,在他的預想之中,當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應該嚇得屁顛屁顛的從洞府內出來。
“李慶華是誰?”周餘生有些錯愕,開始回想著在陳冬之後,有沒有無意間再得罪些什麼人,可是那些無關痛癢的天瀾弟子,卻沒有人說話時,帶著副自以為是的盛氣凌人。
洞府內的人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只有站在那座洞府前的紅衣黑髮青年,再也沉不住氣,勃然大怒。
“真是個沒禮貌的小子,既然你自己不願走出來,看樣子我只能將你請出來。”
李慶華的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夾雜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狠戾,手中長槍顫動不定,那腳下,山石滾動,龜裂般的向著洞府內延伸而去。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心氣要高,這洞主峰豈是私人比武的地方,在老夫那個年代,所有人恨不得低調行事,不做出頭鳥。”
青衫道人咋舌,同樣感知著洞府外不由分說的襲來靈氣波動,悔不當初的說道。
“李慶華?周劍南的師兄?甲瀾堂的人?”不以為意的輕笑道,看著隔絕在外的凌厲槍芒,禁制上光芒忽明忽暗,不過隨著那亂顫的飛行軌跡,洞府上那些沒有禁制的地方,搖搖欲墜的斜掛在洞府上。
“周餘生!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你在南海城殺了陳冬這件事,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究是保不住密的,我現在是給你機會,給你一個從陳王府手中活著走出來的機會。”
李慶華不怒反笑,剎那之間,周餘生臉色劇變,忽然身形一動,洞府內的禁制消失,目光掃過那片狼藉的洞府,臉上閃過一抹怒氣,卻被他強忍著,笑臉相對。
“果然只有這件事才能逼得你出來,看樣子那夜的藍袍少年果然是你,即使你換了身行頭,我依舊知道是你,只是我沒想到,這陳冬,居然會大意的死在自己的瞳術下。”
陳冬神色不羈的大笑,像是陳冬之事,在他眼裡不過是件稱心如意的大事,眸底掠過一抹狡黠,在心底暗自盤旋著,到最後,再也抑制不住的狂笑不止。
“李師兄,你那夜既然看到。為何找我來商討這件事,不就自以為的吃定了我,而且你沒有第一時間洩露給陳王府,恐怕是你,也想陳冬死,又或者說,你無法推斷你在陳王府是否能活著走出來。”
周餘生的臉色異樣不在,看著滿山狼藉的外院,心中就是一陣肉疼。
李慶華有些驚喜的停下了長槍的動作,有些意外,注視著周餘生那對狡黠的眸子,逐漸冷淡下來,看著即使面對著自己還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少年,收斂了笑容,向著前方緩緩走去。
“你說的一點沒錯,我不過是借了你這個意外之人的手,殺了陳冬。我會從天瀾院得知陳冬下山的事情,還是周師弟親手告訴我的。起初我認為有個替罪羊能為自己解決掉不少麻煩,後來我一路跟著你,直到遇到那些在江南才能遇到的修士,我才發現我錯了,你能殺掉陳冬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李慶華淡淡的說道,沒有一絲因為揭露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而有所慌張,相反在聽到了這樣的話,臉上那種輕視的笑容,也一下子消失了。
突然,他轉動著長槍,在地底都有震盪的槍氣,收縮在那小小的地縫之中,將長槍立於地底之中。
那個在陳冬身後挑撥的少年,深邃的黑眸,將遼闊的天地映入其中,只是那道黑影,終於是從夜色中踱步而來。
“陳王府如今的坐上老祖,正是陳冬的父親陳遠安,此人手段極其殘忍見人就殺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久經戰場時,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殺人,對於殺人這種事就如喝水吃飯,心性早已極度扭曲,善於猜忌,跟那種老東西談話,光是面對那股長年累月累積的血腥之氣,心哪裡還能靜得下來。”
李慶華有些調侃言喻的說道,不過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那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令他對於那種只知殺人飲血的莽夫,自然是嗤之以鼻。
“看樣子又是些大家族的人,真的甲瀾堂就沒有些出生凡人城市的弟子嗎?”
周餘生出生在凡人城市,修仙者更是寥寥無幾,只有出了清水城,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井底之蛙。
在凡人城市做個城中受人敬仰的城主,卻連個在淮南的低下城市都是不如。
“不過既然李師兄找我談合作,那麼不妨開門見山的講吧,我自知無論是什麼我都沒有反駁的道理,只要不侵犯到師弟的利益,這條件便應允了下來。”
周餘生的目光從那柄長槍移開視線,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那名少年身上。
“三日後,便是天瀾院的乙魁閣的困靈角峰塔開啟之日,聽聞乙魁閣的李太白師弟所說,餘生師弟對靈獸的感知,異於常人。這困靈角峰塔關押的都是些在天瀾森林中性格極度血腥的靈獸,雖階級低劣,不過天生養成的血性,再加上這些靈獸都是以群體的方式活動著,到時候我會帶上其餘幾人,請餘生師弟幫我找處地方。”
李慶華的臉色稍緩,終是沒有因為周餘生的識相,而大發雷霆。
不過說到那個地方時,他的聲音明顯安靜了下去,突然,長槍一陣嗡鳴顫動,從地底之中倒飛而來,穩當的落在了他的手心間。
眼神始終放棄不下的環顧著四周,可是這寂靜的傍晚,只有幾聲獨自哀傷的夜鴉,在枝頭上淺聲低吟。
“進屋內說!”<!--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