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當週餘生再次睜開眼睛,發現他已經躺在了一張木床上,木床上散發著濃郁香味,當他徹底從上面一驚而醒時,抬眼望去,站著三個人。
皆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熟悉面孔,但唯獨幾個熟知的面孔,不在此列。
“掌教!”周餘生撲通一聲從床上滾落下來,摔了個屁股蛋開花,哎呦連叫了幾聲,疼痛卻是微乎其微。
“掌教不知前來有何目的,關於私自進下玄河的事情,我會親自找上戒律堂,單獨承擔此事,不會連累掌教您的”周餘生臉上一陣惶恐,顧不得在意屁股的疼痛,拍了拍屁股,跪倒在地上。
站在張治中身旁,陳鈺瑩神態莫名的打量著他,美眸動人,從周餘生的角度一眼望去,似乎還噙著生動的笑意。
周餘生看傻了,因為那笑容像極了惡魔。
還有一人,周餘生先前有過印象,天瀾院的掌院譽嫡,不過此時,他似乎也帶著古怪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譽嫡從洞府外一路打轉,環視了一眼周餘生所處的環境。
只是說了一字,“換”
譽嫡沒有急著開口,從周餘生的木床後,看到了一座甬道,通往密室。
往洞府內的密道走去,周餘生膽怯的朝著身後密室望去,緊接著噼裡啪啦的爆炸聲接連響起,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後,周餘生就聞到從密室中傳來的燒焦味。
周餘生沒敢多想,只覺得這三人一來,不會就是來拆家的吧。
但是他心念飛轉間,無數念頭一閃而過,他看著來路不明的其中兩人,將這些可行可實施的方案斷絕了念頭。
唯有低頭,才是解決的方案。
“我今日前來找你,可不是為了來懲罰你,私自隨人進下玄河,我只問你一事,是否願意成為老夫的親傳弟子。”張治中微微一笑,簡明扼要,倒是一點也不隱藏此行的目的。
“你說啥?”周餘生其實聽清了張治中口中的每個字,臉色一變,似乎還在咬文嚼字,其中是否話中有話。
“你雖觸犯了天瀾院外院的第三十八條戒規,私自擅闖天瀾院重地,但念在是初犯,可免你肉身之責,但一瓶洗髓丹的價值可是價值連城,你故以突破元象,這瓶洗髓丹的價值更是翻上一倍,算下來,你已欠了老夫五百枚靈石了。”
張治中語氣一點也不含糊,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看著周餘生的眼神中,帶著勝券在握的火熱之意。
“元象!”
只記得在下玄河時,那股其臭無比的瘴氣嗅入鼻中時,那種差點讓周餘生瘋了的折磨,在他體內肆意妄為的衝撞著,還能勉強支撐住的道海,在瘴氣凝形的那刻,只覺得抵擋不住即將到來的蓄勢一擊。
可就在那一刻,一股暖流引導著體內的瘴氣滾動,而體內那股神秘力量在這種引導下,令他渾身暖洋洋的,無一處不舒服。
一開始,周餘生的確是按照星宿二十八法門中開闢星脈的過程一步步照搬,也老老實實的打坐去吸收這些殘餘的藥力。
但很快周餘生就發現,這些蘊藏在體內的藥力,其功效也只能讓法力加深一些,並不會再起任何改善體質之用。
後面的事情,就如同之前所言的,運用四道本源之力的衝撞,龜裂軫星中第一道穩固的星脈,不過與荒羅元氣經中元象境突破不一樣的是,他只覺得在軫星中開闢星脈,並不會感覺到所謂的瓶頸,與荒羅元氣經中記載的大相徑庭,所以當時只感覺體內軫星的靈力忽然之間奔湧起來,道海在沉寂中,也是隱隱有了影響。
不過看到張治中等人,絕非戲言的樣子,自己竟在昏迷中衝關成功,已經進入了所謂的元象初門之境。
驚喜交加的周餘生,不敢在張治中等人的面前表現的太過興奮,可剛一挺身,渾身又是一熱,再次的栽倒在了地上。
又何止他嚇了一跳,就連張治中都收起了那份笑容,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
“陳鈺瑩為他護法!”張治中口中怒喝,陳鈺瑩美眸瞧了一看周餘生,眉毛微蹙,不敢絲毫怠慢的抬手運功,將流淌在身體,赫然與周餘生無異的雙色靈脈,猛拍其背,將源源不斷的靈力輸送了過去。
“他如今的情況,他必須馬上運功,將這些藥力立即吸納才行,否則,隨時都有再爆發的可能。”譽嫡扭頭看向周餘生,目光閃動間,身體緩緩而來。
“雙手運氣於道海,左手隨走右腳出,右腳不動雙手出,展開雙手如大鵬,右腳獨立左腳起,大道原聚任脈中,通出任脈聚督脈,通了神意困百匯,百匯睏意原自睡。”
譽嫡的聲音細微,卻如同驚雷般的從周餘生的神魂中炸響,那聲帶著幾分不言而喻的凝重之意,如同烙印般在他的體內塵封。
周餘生盤腿而起,小心翼翼的運功起道海中那一縷明顯有了嫩苗般大小的靈力種子,凝神靜氣,把所有的心神都沉入道海之中,當道海開始呼吸,四周的殘餘藥力開始朝著他匯聚而來,周身竅穴隱隱鼓動,這些藥力中最為精純的一縷縷靈氣,已是從駁雜的藥力中提純而出。
順著周身開放的竅穴進入到四肢百骸,經過一輪周天運轉,逐一進入到了道海之中。
就在這時,那座小山般的巨大玄龜,猝不及防的睜開了那雙黃豆般的臃腫雙眼。
兩隻遍佈著青苔之色的鼻孔,緩緩張開,將那即將從竅穴中流出的黑色雜質,如鯨吸百川,似牛飲池水般的吸力,將那股飄浮在體內的黑色雜質,一股腦的吸進了鼻腔之中。
而那些殘留的蟲斑也從脈絡中的表皮中連根拔起,在蠶食著那團對人體無用的黑色雜質後,那頭鎮守在周餘生道海之上的玄龜,再度陷入了沉睡。
不敢相信,周餘生吃驚的看著那頭毫無生機可言的巨大玄龜。
就在這時,道海中那顆渺小的嫩苗,一圈圈墨綠色的花紋從中間展開,從玄龜盤腳下積攢的沉澱物,宛如最新鮮的土壤,孕育著其中只有一截拇指大小的嫩苗。
等到周餘生確認,眼前所發生的事確實是真的,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裡頭的激動,喉嚨裡滾出幾團熱流,氣急攻心的吐了出來,張治中一怔,提心吊膽的心臟終於放鬆了下來。
雖然每個人排除體內雜質的方法各有不同,但是像周餘生這樣過了許久,才剔除雜質的一類人來說,有些特殊。
“還真是奇怪?”
但是他終究把周餘生排除雜質的方法歸結在了體質的特殊,口中嘟囔了兩句後,臉色忽然一正,肅然的說道:
“丙鱗闕弟子周餘生,突破元象有功,今即時傳承我丙鱗闕弟子畢生所學,光耀我丙鱗闕可好。”
“不……”就在周餘生的“不”剛一脫口,周餘生只感覺天地溫度驟降,還沉心在體內的周餘生,也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
陳鈺瑩一臉異樣的看著他,眼神中的不解令她比平常多看了一眼周餘生。
譽嫡神色恍然,微微一笑,拍了拍張治中僵硬的肩頭,笑著從周餘生的洞內,拂袖走去。
如果說張治中的眼神能夠殺人,估計周餘生早已被千刀萬剮了。
“朽木不可雕也,罷了罷了,擇日起一個月內,我要他把這五百靈石分文不差的交上來。”
張治中哪裡還顧得及自己的顏面,只感覺多站一分鐘,腦海中的怒火就燃上幾分,冷冷的看了一眼周餘生,“啪”的一聲拍袖而去。
當週餘生回過神來時,整個洞府中就只有陳鈺瑩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和她手中,那張字跡工整的欠條。
w。4m.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