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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心無旁騖的站在這裡,將你內心扎的一根刺連根斬斷。”
他那恬靜的目光中,分明蘊含著無數風雨,二人目光相觸,瞬間電閃雷鳴,心絃激盪。
但就在這時,他的人忽然像燕子般飛了起來,又像是一陣風似的,從周餘生的頭頂吹過。
等到這陣風吹過,那飄飄然掠過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他的人竟又好好的站在原來的地方,手裡卻多了把破舊的掃帚。
周餘生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是如何來去自如,又是如何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湖面中如同大海撈針的找到那把不知蹤跡的掃帚。
他覺得眼前一花,他整個就如同移形換影般的消失在了原地,只是稍不留神的那剎那,那把破舊的掃帚就已經其身而近。
那根連線金絲草,普通至極的木棍明明只是那麼不起眼,卻在棍頭剛剛觸及那猝不及防的身體,爆發出與樣子不同的驚人的氣勢。
“看哪裡呢?”
那衝擊而來的紅棍,手持棍棒的和尚那雙木訥的明眸,一下子生動起來。
就在這時,青紅色的棍身突然湧出熾熱的虹光,虹光之間和尚浮現而出,手中握著一柄三尺來長的紅色木棍。
與此同時,細細的流水聲中,那條湛藍的水簾中,就有沖天而起的虹光,傳來短兵相接的金屬碰撞的磨石聲。
就在那鞘中之劍出鞘的同一時間,和尚兩手握住紅色木棍,在其的周身,有著一道道金色的梵文中在他的四肢中緩緩浮動。
一股精純至極的破曉聲從紅色木棍中狂湧而出,轉眼間,那如絲綢緞帶般的綾狀光弘,將棍身包裹了起來。
在那愈發熾熱的光弘中,他的雙手如同著火一般,在那內燭刺眼的火焰中,金色梵文附身而去,數不勝數的梵文從身體各處朝著那握著棍身的雙手中蔓延而去。
剎那間,不僅僅是棍身上遍佈著駭人恐怖的兇獸紋身,他的身體就猶如烈火燎原般,身體每一處就如同浴火涅槃般的傳去新的生機。
以這片天地為中心,上方方圓數百丈的天空驟然暗了下去。
一股強烈的法力波動沖天而起,虛空一陣扭曲,一根長約數十丈,小山一般一般大小的紅色長棍虛影,在半空中浮現而出。
棍身上光芒流轉,無數金色梵文在長棍周圍纏繞不已。
接著一股沖天靈壓毫無掩飾的從棍影中爆發而起,如同巨浪般四下擴散開來,數百丈的空間內,上一秒的風平浪靜換來的卻是下一秒的面目全非。巨浪呼嘯,以摧枯拉朽之勢,跨過萬里虛空,如同鐵血的海嘯,似乎要吞卷掉整個大陸。
他凝望遠方的目光,眸色盡染,彷彿被輕紗籠罩,隔絕他對外界的一切洞察和惦念。
他就那麼面無表情的掠過周餘生和他手中握著的紫雀,眼中皆灰。
後者望著那如天際上空呈末日之像的巨大棍影,渾然不懼,那金色梵文普渡過的每一片寸土,都在這一刻發出尖嘯的長鳴,那每道從地縫之中飄出的浩蕩之氣,在每一寸裂開的地縫中,裂開了那彷彿極夜般的星辰光芒。
頓時,天色黑白交際的那一瞬間,一雙手緩緩揚起。雙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劍柄,只有劍柄不見長劍劍身。
那在這一刻,感受到周餘生的那沉寂血液下的沸騰戰意,紫雀劍中突然那沉寂已久的劍魂就猶如重新被喚醒之中,那一聲彷彿一聲下天地色變的尖鳴,在那劍中逐漸失去耀眼星辰之際,猛然爆發。
但是對於他來說,那劍中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劍魂,甦醒之初,就爆發出彷彿要與這一棍下眾生皆平等的態勢,與其說劍中之魂操縱著紫雀,不如說劍中之魂更像是透過周餘生,傳遞那千百年來積攢的怨氣。
劍意爆發的那刻,劍魂中積攢了千百年來的怨氣似乎也在這一刻傾瀉而出,那每一處升騰起劍氣的地縫,如同鯨吸牛飲般吸收著每一寸從地底流出的劍氣,轉眼間,化為一團液體般的白光,包裹在劍身之中,溫潤著劍身。
“你修煉的雖不是我佛門功法,但你既然能以外門弟子引動八面奇梵碑內的劍氣,也足以說明你的確身懷佛緣,但是在八面奇梵碑內,你既入了我佛門之物中,只要你承我三棍,我就讓你離開這八面奇梵碑的小世界內,可好?”
他雖是帶著詢問之意的口氣注視著周餘生,但那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卻是不給周餘生任何反對的機會、
“你說話可算數!”他心中更加沒底,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還在顫抖著。
和尚神情淡然,淡淡一笑,道:“佛門之人,從不打誑語。”
他站起身,一步跨出,一道金色劍光從天而降,剛好懸停在他的腳下,人與劍,轉瞬即逝。
“但你如今正處於八面奇梵碑內,萬事皆不可有所顧忌,必當全力以赴。”和尚沉聲說道。
他點點頭,收斂起笑容,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第一棍,滅的可是你心中的魔怔,乃我少林三十六棍中,八寶混元棍法。”
他那冷漠的聲音在天際中,如道道驚雷般迴響,只見原本黑雲壓境的天際,一團大如山嶽的黑色驕陽陡然憑空出現,數百條百丈餘長的金色雷電在其中浮現而出,在一處被長棍攪動的無邊漩渦之中,將那片徹底的灰暗映的恍如白晝。
那裡,有著一道遮天蔽日的長棍虛影在那黑白漩渦,以黑白兩界交界為中心,散發著兩股截然不同的大道氣息。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那條如金色長龍般蔓延而去的金色雷電,發出陣陣“噼啪”之聲,如同一道道由天神揮舞的雷鞭,肆意鞭撻著四面八方,每一道雷電抽打的地方,虛空都一陣劇烈嗡鳴,其中被長棍撕裂的地方,瘋狂扭曲顫動。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沒有飛出多遠,便被黑色霞光追上。
就在此時,黑色長棍虛影如一道五色閃電般,在半空中一劈而下,所經之處虛空一陣扭曲。
長棍虛影波及之處,黑色霞光轉眼間波及到了他身前,他瞳孔陡然一縮,想要朝後面倒射而去。
就在此時,那把在白光中不知已經平靜了多久的紫雀,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驚天之嘯響起,只不過比起當初的那聲嚮往自由的劍鳴比起來,
它的狀態顯然在得到了劍氣的溫養下,恢復了巔峰。
兩股虛影悍然相撞下。紫雀漸漸呈現不支,長棍虛影入體,立刻化為一股股灼熱無比的熱流,瘋狂的湧入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之中,並瘋狂流淌起來。
周餘生只覺體內經脈一陣灼熱鼓脹,彷彿全身上下都被熊熊烈火煅燒一般,說不出的痛苦難受,不由的雙臂抱頭,在原地翻滾,臉上全是痛苦之極的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感覺才漸漸消散。
不過此刻的周餘生,卻是氣喘吁吁,一副虛脫模樣。
“第一棍這算你勉強透過吧。”他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他預想中的第一棍的結局,不該是這麼狼狽的。
但是他卻也從周餘生的身體中,發現了一股很詭異的力量,這股力量似乎在吸收著他的魔怔。
“第二棍,滅你心中之痴怨,乃我少林三十六棍法,鎮山棍法。”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氣勢浩蕩,那懸浮在半空中的長棍虛影忽然黯淡了下來,
緊接著,遍佈整個棍身的梵文,在一股無形靈壓之下,如冰雪消融般的全都消失了。
在虛空中,只留下一條平平無奇的圓頭長棍。
“砰”的一聲!
紅色長棍狠狠的擊打在周餘生身上。
頃刻間,一股無形巨力立刻氣勢洶洶的順著長棍一壓而下!
卻如同穿過了身體一般,紫雀緩緩掠出,就那麼懸停在周餘生的頭頂,難得如此溫順乖巧。
那看似驚人的一擊,周餘生卻是毫髮無傷。
和尚有些詫異,忍不住的多看了周餘生兩眼,調侃道:“看來年紀小的確是好事,三情六慾啊倒是一個都不沾。”
周餘生笑了笑,臉上既有笑意,也有抹不去的哀傷。
“如果是三年前,我恐怕真的會死。”
三年前,一切發生的好像都太過突然。
父母突然失蹤,青梅竹馬音訊全無,就連那陪伴了自己六年的趙先生都心懷鬼胎。
三年前,他就好像失去了一切。
和尚瞥了眼周餘生,看樣子,應該是真事。
“那麼第三棍,你既已達摩劍法入了這裡,我便考考你的達摩劍法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他的圓頭長棍忽然對準了周餘生的紫雀,很難想象,這麼一把普普通通的棍,剛才的聲勢到底有多麼的驚人。
“小和尚你到底是有什麼人?”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問了過去。
“用你們的話來說,我不就是個簡簡單單的佛門弟子嗎?但至於為何會在這裡,我想我也不知道。”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一切重歸了來時的那般風平浪靜,平靜的湖,就連被剛才一棍炸出的深坑,在海浪的幾番翻湧下,再也看不出有先前戰鬥過的痕跡。
此時,周餘生雙手握劍成中段之姿,步伐緩緩移動,而和尚仍是不變招,仍保持以圓頭棍身直指周餘生的姿勢。
“賜教!”<!--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