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陽只得上前叩頭。
長寧卻擋住了畫像,親手將畫像收好。
楚樂陽恨得磨牙。
“父皇,兒臣並非不願,兒臣方才是……”
“夠了!”皇帝已然不想聽她任何的解釋,“樂陽,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他順勢望向鄭貴妃和三皇子,又想到鄭安侯在朝上惹出的麻煩,心頭更加不順。
皇帝什麼也沒說,拂袖便走。
這次,長寧終於放開了笑容,抱著肩頭踱步上前。
“貴妃娘娘怎麼還不起來?”長寧說,順勢看向她披肩的長髮:“快去梳妝吧,免得丟了皇家的顏面。”
鄭貴妃顫巍巍的起來,和自己的一雙兒女互相攙扶。
長寧勾著唇角,上前低語:“別擔心,事情還沒完呢。”
鄭貴妃眼睛驀地瞪大、
“你,到底想幹什麼。”
“把我母后的東西,還回來。”長寧淡然。
貴妃氣得半死,咬牙切齒:“我豈敢!”
“哦?那就請貴妃娘娘把鳳印交出來吧。”長寧笑。
貴妃臉色刷地沉下去。
原來是為了鳳印。
第二五二章:思過
鳳印,是皇后身份的象徵。
鄭貴妃雖然只是正一品貴妃,但她手握鳳印,便是代掌後宮的亞後,權勢地位都是後宮中第一人。
讓她交出鳳印,便是在讓她交出第一人的寶座。
若是平日,鄭貴妃豈肯答應。
但經過長寧這一番攪鬧,鄭貴妃還真怕她將鳳印的事鬧到皇帝哪兒去。
原本她就掛著覬覦後位的名頭,現在若因鳳印之事鬧大,更要和皇帝疏離。
鄭貴妃眸光忽明忽暗,楚樂陽已經站到她身前替她回答:“你休想!”
長寧揚起下巴。
在她剛回宮時當然是休想。
所以她才特意走這一遭。
有覬覦後位的名頭在前面頂著,加上前朝鄭安侯鬧出的事,不怕父皇對鄭家兄妹不疏離。
只要有這個名頭,她後面的戲就好唱了。
“本宮昨夜回宮,還未嘗正式拜見皇祖母,現在……”長寧若無其事地轉了轉手上的鐲子:“是時候去一趟寧壽宮了。”
女孩施施然轉身。
果然,又有御前的內侍來請:“陛下吩咐,讓大公主收拾一下,去寧壽宮給太后娘娘請安。”
長寧微微側首,嘴邊笑意深深。
鄭貴妃目光深深,長寧已經離開。
“母后,她……她什麼意思啊。”楚樂陽想起長寧的眼神就有些慌。
“意思不是很明顯,”三皇子緩過神從地上爬起來道:“她想要執掌後宮的鳳印。”
楚樂陽哼了聲:“你若是方才殺了她——”
“啪!”三皇子揚手一巴掌將楚樂陽扇得撲向一旁。
“公主!”薔薇急忙扶住她。
楚樂陽臉上火辣辣地痛。
先是鄭貴妃的一巴掌,又是父皇的一掌,現在連一向疼她的哥哥都動手給了她一巴掌。
這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了!
楚樂陽近乎瘋掉,尖叫著要撲向三皇子。
“樂陽!”鄭貴妃喝止,薔薇和幾個宮女拼命拉著,才將楚樂陽拖回殿中。
母子三人關起門來說話。
三皇子冷冰冰哼道:“若不是樂陽要我殺她,我豈會對楚長寧動刀,得罪父皇。”
“要不是你沒殺掉她,怎麼會有後面這麼多事!”楚樂陽爭執。
“你還說!”三皇子揚起巴掌,鄭貴妃攔住他:“皇兒。”
“母后!”三皇子拉長音,“您是沒看到父皇當時看我的眼神有多可怕!”
他摸著雙肩,後怕道:“我……我渾身的寒毛都是豎起來的,父皇從沒有那麼兇悍過,不,是……是嗜血。”
“那楚長寧就是天上的仙女,是父皇的命根子!”楚樂陽暴跳如雷,氣得跌坐在圓凳上哇哇大哭。
“明明我才是……我才是……嗚嗚……”
這一刻她倒是像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而不是那高貴冷傲的七公主。
“行了!”三皇子不耐煩地呵斥,楚樂陽一個抽噎憋了回去。
他負手走來走去:“那個賤人在後宮步步緊逼,還要聯合太后逼您交出鳳印,前朝舅舅也深陷旋渦,”三皇子看向鄭貴妃:“母妃,您得拿個主意啊。”
鄭貴妃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後宮的局勢她都搞不定,還說什麼前朝。
“你怎麼想?”鄭貴妃問,這事想讓兒子拿主意。
三皇子眼睛轉了轉,略顯遲疑:“兒子昨夜問過舅舅,舅舅說有辦法,但兒臣入宮前卻還聽說舅舅竟然派人去火燒刑部證據,這怕是沒什麼大用,兒子還得……還得出去再商議。”
鄭貴妃有些失望。
這不是跟沒說一樣麼?
“哦,不過樂陽的事兒子想好了。”三皇子急著道。
楚樂陽望向這邊。
“還是應該嫁給曹彧,當初皇爺爺都選擇將平陽姑姑嫁給睢安侯,可見睢安侯對於皇室的用處已經打過遼東郡王了。”
“我不同意!”楚樂陽站起來。
“而且我們正可以利用這件事,讓父皇看到,我們並沒有覬覦後位的意思,樂陽也沒有覬覦過嫡公主的親事。”三皇子根本沒看妹妹,徑直道。
鄭貴妃也沒有理會女兒,直接道:“只是樂陽之前拒絕過長公主,如今又有了楚長寧,按著長公主的性格,怕是不會撒手。”
“不急,這份婚約一日不除,那楚長寧一日就是遼東慕家的人,長公主就算想,也得先擺平慕家。”三皇子道。
“母親!三哥!”楚樂陽急的撲過來。
但她這一次的嬌呼卻沒有換來任何憐惜。
“樂陽,母親兄長的為難你都看到了,你若再鬧,我們只能一同萬劫不復。”鄭貴妃肅容告誡。
“母親!”楚樂陽哀呼,淚如雨下。
她還沒有見過慕郎,還沒有見過那個心儀嚮往了數年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