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在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
“不管以前還是以後,師傅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林春曉說道:“只要咱們在一起就是家。”
“師傅要是喜歡熱鬧,”林春曉握著景榮的手,跟她十指交纏,“我就多生兩個孩子,咱們好好教育他們疼愛他們。”
把師傅和他缺失的那份愛在孩子身上彌補回來。
景榮笑,神色溫柔,“也不能太慣著,會慣壞的。”
話裡的意思是默許以後多生幾個了。
“那咱們就唱黑白臉。”林春曉滿臉期待,回去的路上說的都是將來的事情。
景榮回頭往後看了一眼,父親那座空了十多年的墓,今天母親帶著他重新住了進去。
提起被慣壞的孩子,兩人都想到了還留在景家莊的夏蒽。明天就是武林大會,他也該去看看。
同時景榮派人去接夏鑫過來,如果夏家出事時她不在場,事後江湖人怕是會拿她報復。
武林大會如約而至,江湖眾人聚集,時隔近百年,終於還是決定推選盟主出來。
擂臺周圍放了三把太師椅,身後插著三大莊的棋子,而三把椅子的對面,是把更大的暗紅色金絲楠木椅,那是盟主的位子。
夏老家主在眾人簇擁之下過來,目光在那把更大更氣派的椅子上停留了一瞬,陽光正好,灑在椅子上,能隱隱看到上面金色暗紋流動。
李家主同夏老家主一起落座,看向身旁空著的那把太師椅。
“聽聞景家主前兩天去了,讓人有點惋惜。”夏老家主搖頭感嘆,“蠱蟲跟藥人的事情還沒弄明白,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
“前者逝去,留下的事情自然由後人來查。”李家主說道:“景家又不是沒人了,不還留著景榮在嗎?”
她側頭看向夏老家主,故意說道:“您老可別因為如今兩家結為親家,就故意讓她放水舞弊,咱們的眼睛可亮著呢。”
夏老家主呵呵一笑,“我豈會做出這等事?景榮是我孫媳,她要是能坐上那個位子,我自然高興的很,畢竟這江湖終究是年輕人的。”
“再說,她不是來了嗎。”
眾人隨著夏老家主的視線望去,就看見身著孝服的景榮過來,她身旁一側站著夏蒽,一側是個臉生的小侍,身後跟著景櫟和景家弟子。
一名弟子舉著大旗往屬於景家的那把椅子後面一站,旗幟迎風張揚獵獵作響,眾人抬頭看去,被陽光刺的眼睛微眯,卻能看到上面的青色大字——“景”。
第40章 撲朔迷離
景櫟見眾人朝這邊看過來, 便站出來說道:“景榮如今已是我景家的家主, 此次武林大會事關藥人和我景家莊的名譽,我景家莊自然不會缺席。”
眾人站起來朝景榮拱手, 恭賀她成為家主的同時, 低聲勸她節哀順變。短短几天時間裡同時失去兩位至親之人,也虧著景榮心志堅定才沒倒下去。
景榮落座後朝夏老家主看去,她衝她微微點頭, 目光慈祥,“來了就好, 能來就好。雖然你母親去了,但你還在,定能撐起景家莊。”
在夏老家主的計劃裡, 景榮今天自然要來。她之所以選擇控制住景榮, 並非是因為夏蒽喜歡她,而是透過上回景榮去南疆時她派人刺殺試探過,在整個江湖年輕一輩的人裡面, 沒有一個會是景榮的對手。
這種優秀的人, 做她孫媳她自然高興,如果實在不行, 當個棋子也是好的。
江湖眾人門派不同,除卻三大莊之外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門派。她們過來準備在武林大會上奮力一搏, 就想著萬一成功了呢, 她們雖然不如三大莊, 可總要試試。
而那些小門小派則是過來隨大流看熱鬧, 心底早已認定這武林盟主之位定然會落入三大莊其中一莊的手裡。
景榮起身,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下躍向擂臺中央,一身白衣手持長劍,揚聲說道:“景家莊家主景榮,接受眾位挑戰。”
按著原先的規矩,三大莊是不該這麼早上擂臺的,而是等其餘門派比試完之後,她們同先前的獲勝者再進行比試。
這個規矩雖說對三大莊之外的門派不太公平,可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公平,這就是她們作為三大莊的權力。
如今看景榮一上去,有些門派眼睛都亮了起來。聽聞景榮是江湖新一輩中的佼佼者,如果打敗了她,那豈不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替本門派爭光?
更何況景榮痛失雙親正是脆弱的時候,萬一發揮失常,那就是其他人的機會。
夏老家主眉頭微皺,這跟她計劃的不太一樣,否則她也不會定製出原先的規矩。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出口說話,就已經有人躍上擂臺,朝景榮拱手,“嶺南派前來賜教。”
景榮點頭,拇指頂著劍柄,長劍出鞘。
雖說對手實力很弱,但拔劍是對她最起碼的尊重。
嶺南派跳上擂臺的人沒出三招,就被景榮手中長劍縈繞的劍氣逼到無路可退跌落擂臺。
她輸,卻輸的服氣。
夏老家主原本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覺得這樣也挺不錯。如何證明一個人強?自然是打敗眾人心中的最強者。
景榮獲勝後,再被其他人擊敗,那麼在旁人的眼裡,能打敗景榮的人才是最強的,因為她們切身經歷過景榮有多厲害。
挑戰者很多,景榮卻從容不迫,神色沒有絲毫的疲倦。
林春曉不贊同的看著擂臺上的人,心疼的跟景櫟抱怨,“師傅為什麼非要一個一個的打?用這種方式獲勝實在是太累了。”
這事景榮之前都沒跟他說過,不然林春曉肯定不同意她這麼做。這種最笨的方式太累了,景榮是個人,體力遲早被消耗殆盡,到時候豈不是如了夏老家主的願?
景櫟低聲回他,“景榮是故意的,一是她要打的眾人服氣,二是讓夏老家主放鬆警惕。”
哪怕景榮失去控制,體力消耗過多的她肯定不是夏家主的對手。除此之外,她要讓這些門派的人知道,什麼才是強。
武林大會從早比試到晚,太陽西下漫天霞光,景榮一襲白衣手持長劍,劍尖指地,長身玉立的站在擂臺中央,另隻手背在身後,下巴微抬眼神睥睨,周身氣勢鋒利,完全不同於平日裡的溫和,她眼睛掃向臺下眾人,像是在問還有誰?
林春曉昂頭痴愣的看著臺上那人,嘴角不自覺的往兩側揚起,看的有些出神。
認識師傅這麼多年,她的一舉一動林春曉都很熟悉,但此刻的景榮給人的感覺卻有些陌生,陌生到讓他心跳加快,臉紅心跳的想去扯她衣襟,踮腳湊上去親吻她那兩瓣輕抿的薄唇。
臺下眾人鴉雀無聲,仰頭望向擂臺上揹著光站立的景榮,心中早已被她折服。
李檣很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