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瑛,張瑛突發此言,賈璉奇道:“難道老爺又混了不成。”
張瑛食指輕點賈璉額頭,嬌笑道:“表哥不知,我這人一時糊塗,竟然暗地裡挑了老爺對賴管家怒火來。”
賈璉搖頭笑道:“你這人,怎麼這般糊塗,賴管家當初服侍過祖父,對咱們府里人脈和各處來往都知道詳多,他知道的事怕比老爺都多。”
賈璉說著,便起身道:“這事我去勸一勸老爺,你且在屋內歇著。”說完便匆匆去了。
且說小院本就在榮禧堂前面,賈璉如今去榮禧堂一路過來只覺得暢快無比,心明眼亮,腳步飛快。
待小廝傳話後,賈璉進了裡屋,賈赦則坐在上手,一副爺老子模樣看著賈璉道:“倒是有心,總算想起來第一個拜見我了。”
賈府諸人,回府都都要拜見長輩,之前賈璉回府後都先去拜見賈母,順便瞧一瞧賈赦,之前賈赦從未以此計較,沒想到他竟放在了心裡。賈璉一時心中觸動,面上則說道:“祖母還在,兒子想著孝順祖母便是給父親長臉。”
“你倒是會說。”賈赦冷哼一聲,可面上卻無惱怒之言,賈璉素來便怕賈赦,只因賈赦這人喜怒無常,做事混賬且無章法,府內也就賈母能彈壓一二。
賈璉瞧著賈赦氣色頗好,便上前說道:“孩兒前些日子在宮內當值,疏忽了府內事宜,不知父親搬來這榮禧堂可還住的慣。”
這話惹得賈赦一陣發笑,指著賈璉道:“你這小子,還算會說話,我歡不歡喜,難道你不知道。”
賈璉低頭笑了起來,轉而朝著賈赦道:“真是如此,父親是祖父嫡長子,又是承繼之人,本就該入住這榮禧堂,如果不過是物歸原主。”
“好一個物歸原主。”賈赦一張臉滿是笑顏,賈璉瞧了心中暗喜,介面道:“如今父親入住榮禧堂可喜可賀,只是府內一應事物還得提將起來,那賴管家之前自持伺候過祖父對父親不過是面子功夫,如今可將他招攬過來,好好利用。”
賈赦面色一怔,看著賈璉道:“你倒是好算計,只是我一個做主子的,難道還要討教個下人不成,倒是不如處理了他,換一個貼心人。”
屋外的蟬鳴傳來,賈璉額頭微微出汗。賴家在賈府勢力頗大,這府裡一半的下人都和賴家有關,更何況賴家知道賈府太多秘幸,要是這事鬧了開去,豈不是沒臉。
賈赦哪裡不知賈璉所想,當即便嘲諷道:“我瞧著你平日裡聰明,怎麼連你媳婦都不如,如何對賴家我已經想好了 ,你要是還當我是老子,就聽我說的去辦。”
賈璉被賈赦這一番言論唬了下,這言語間似乎賈赦頗認同張瑛言語,當下便知自己被張瑛給哄騙了,不免自嘲了下,轉而看向賈赦道:“這事得需從長計議,不知父親有何打算。”
賈赦多年未辦過正經事,陡然要幹見大事,早就尋思了好些日子,只是身邊沒個可信之人,這不賈璉自己過來,賈赦豈有不用之理,當即便交代了句,說完又再三嚇唬賈璉,讓他不可告知旁人,連自己媳婦都不能說。
賈璉面上應允,心中想著這事本就是張瑛挑起的,待會回了小院張瑛自然會問起,況且賈璉心中也有話要說。
且說賈璉從榮禧堂出來又去看了賈母,賈母交代賈璉去寧國府參加賈珍葬禮,又交代了幾句話。賈璉從賈母那出了門,連口茶都沒喝,直接便去了寧國府。寧國府這喪禮由王夫人協理,賈璉才剛給賈珍靈前上過香,便見著廊下有兩個婆子吵了起來。
賈璉叫過一丫頭問道:“你家主子呢?”
那丫頭不過是個粗使丫頭,年紀又小膽子更小,被賈璉這一問,驚慌失措,低著頭攪著衣角道:“奶奶害喜的厲害,蓉少爺在後院陪著。”
賈璉聞言,擺手讓她離去,心中想著這個賈蓉實在無知,竟然連表面文章都不做。
“璉二爺喝茶!”一個嬌怯怯的聲音響起。賈璉側頭一看,竟然是一位身著白衣,頭戴銀釵的婀娜女子。這人不是旁人,真是尤二姐。
尤二姐生的撫媚多情,今日又是一身孝衣,正所謂若要俏一身孝,尤二姐今日身姿更甚從前,賈璉一瞅之下便多看了兩眼。
那尤二姐自知自己貌美,並不遮掩,拉著賈璉在邊上坐下,小心服侍。
“你是珍大嫂子的妹妹,怎麼在做這些下人的事。”賈璉低頭喝了一口茶,略帶疑問。
尤二姐低著頭,嬌羞道:“王夫人的意思,我不過是個拖油瓶,哪算正經親戚。”尤二姐說著不免自哀起來。
這般美人,賈璉一時間便有了不忍之意,想安撫一二卻想著家中的妻兒,便端起茶杯假裝沒聽見這話。
那尤二姐見賈璉不說話,眼眶便紅了,按了按眼角,自嘲道:“讓璉二爺看笑話了。”說完便退了出去。
這邊尤二姐剛走,一個躲在簾子後的婆子便輕輕朝著後院一處廂房走去,進了正在理事的王夫人湊近說了幾句。王夫人嘴角帶笑,交代那婆子給尤二姐送了一對金鐲子並兩匹上好的布料。
第73章
不知從哪日起, 城裡隱隱約約有了一股流言,說是榮國府賴大管家用主子的名義在外辦事,欺上瞞下。一開始這話只是幾個市井無賴流傳, 不出幾日街面上都傳遍了, 最後弄得許多府裡的太太老爺們都略有耳聞。
說起來這榮國府的賴大管家也是個體面人,他雖是賈府的下人可自家產業頗豐, 兒子前兩年便捐了個州官來當。誰家的下人能像賴家這般榮耀, 這也算是獨一份的尊榮了。
就在這些話越傳越邪乎的當口, 賈赦頗花了些功夫請了幾位和賈府有舊的官員在榮禧堂前屋喝酒。自從賈代善走後, 賈府和這幾個府裡便疏遠了, 如今這些府裡都是下一代人在支撐門廳。而賈赦這個沒實權混吃等死的,自然和他們說不上話。
這不前幾日還是賈璉親自上門拜訪過後,這才有了今日這喝酒之事。
賈赦雖混,可說話做事也是有手段的,幾句話下來便消除了最初的隔閡,接著又憶當年,賈赦和這幾人年輕時都來往過,只是後來這幾位都走上仕途, 而賈赦則沉迷於女人古玩, 這才漸行漸遠。
這不就在上了第二道菜之後, 其中一人拉這賈赦道:“恩候, 你這富貴閒人當的可真是羨煞我等。”說著撩開手臂,之間手臂上一道長疤蜿蜒直上,刺目驚心。
“兄弟, 你這可是前些年在漠北弄得?”賈赦說著,便給那人倒了一杯酒,頗為崇敬的說道:“敬你一杯。”
那人喝完酒,旁邊一人呵呵一笑說道:“年輕那會也一起玩過,恩候你整日在內宅廝混,又痴迷古玩器皿,雖面上我們不屑,可你過的可著實是舒坦,我們幾位看著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