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叫了原本等在後門的花襲人哥哥一道去了榮慶堂。
這邊林之孝家的讓花襲人哥哥在外頭候著,自己則一進了屋子便給賈母請安,這才剛請安好,寶玉便指著林之孝家的喝問:“可是你想把襲人趕走?”
林之孝家的一臉怔愣,轉而看向賈母和張瑛道:“寶二爺這話何從說起,襲人這姑娘我疼還來不急呢。”林之孝家的轉頭看向寶玉說道:“寶二爺,這花襲人哥哥正好跟著我過來,說是想親自來接自家妹子”
“喊他進來說話。”老太太白了一眼林之孝家的,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林之孝家的暗罵自己精明過頭,當即便低著頭去把花襲人哥哥帶了進來,花襲人哥哥沒敢抬頭,進門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就是襲人的哥哥?”寶玉因喜愛襲人 ,自然也看不得襲人哥哥委屈。
花襲人哥哥聽著是一個男的聲音,想著莫不是那位寶二爺,便說道:“我是花襲人的兄長,之前家裡困難,便賣了自家妹子,如今家裡寬裕了,便想著一家團聚,倘或寶二爺不願意,那我也不能強求,只盼寶二爺念在我妹妹多年伺候的份上,善待我妹妹。”說著便對著寶玉磕起頭來。
這話一出,賈母看了一眼寶玉,對下面的花襲人哥哥道:“襲人是個好的,你且領她回去好好給她配個婆家。”說著便看了一眼林之孝家的。
林之孝家的當即便上前拉起花襲人哥哥道:“襲人她哥哥,快隨我走,老太太最是和善慈悲,怎麼不會讓你們一家分離呢。”說著便拉著襲人哥哥就走了。
寶玉一張臉漲的通紅,他不知道竟然是花襲人哥哥主動要贖回襲人,如今鬧了個笑話,好不懊惱,可只要一想襲人,便忍不住衝著賈母撒嬌道:“老祖宗,我捨不得襲人。”
賈母剛才短短時間,心裡便有了個想法,如今看著寶玉道:“你屋裡除了襲人還有晴雯麝月等,襲人父母想她,你豈能讓她們骨肉分離。”
寶玉扭著賈母胳膊搖擺道:“我不聽,我就要襲人。”
“胡鬧!”賈母左手一拍,桌上的茶盞直接掉在了地上,寶玉還是頭一次見著賈母生氣,當即臉便黑了。賈母看著寶玉道:“你年紀大了,萬不可被一個丫頭轄制了去。”
寶玉心知賈母起了火,當下便一陣討好賣乖,賈母見他嘴甜便放了過去。張瑛在旁聽著,總覺得寶玉對襲人感情不一般,似乎超過了一般的主僕關係。
這事沒多久,便傳到了王夫人耳朵裡。
王夫人本就因元春之事煩惱,如今聽了這話也顧不得什麼,當即便帶著周瑞家的等一眾婆子去了寶玉那邊,寶玉住在賈母后屋的暖閣裡,這般動靜自然是驚動了賈母。
鴛鴦揉著賈母肩膀,聽著後面傳來的聲響,擔憂的看著老太太,賈母則眯著眼睛拍了拍鴛鴦的手道:“繼續。”
“要不我去招呼聲,讓她們聲音小點。”金鴛鴦生怕賈母和王夫人起了嫌隙,便有意說合。
“別去,她一個做媳婦的,生了一女二男,哪裡是我這個老婆子能管得了的 ,她要管自己兒子,我攔不了,讓她去。”賈母說著便只當沒聽見。
寶玉就在賈母后屋暖閣住著,王夫人也是急昏了頭,竟然沒知會賈母便帶著人來了寶玉屋內。也是趕巧了,這一進屋便見著寶玉正給秋紋梳頭髮。
隨著王夫人一聲冷哼,秋紋直接小臉一白就跪在了地上,王夫人看著秋紋,還有一旁的麝月晴雯等人,當下便怒喝道:“我心甘寶貝一般的孩子,居然伺候這些下賤東西,你們也配!”
秋紋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麝月則整個人就跟呆住了一半沉默不語。其餘丫頭則跟著晴雯跪在地上,也不知嚇的還是別的,個個都跟個木頭樁子一般。
“一個個的都給我好好聽著,爺們不是你們能隨便肖想使喚的。”王夫人說完,周瑞家的上前便道一把揪住秋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甩了兩個嘴巴丟在了一旁的粗使婆子,當日晚間便打發了出去。
且說王夫人訓了寶玉後,還沒出門便眼皮直跳,陡然想到今兒這事魯莽,當即便轉身去了榮慶堂正屋給賈母請罪。
鴛鴦出來迎了王夫人,面帶三分笑的說道:“實在不湊巧,老太太昨日累著了,剛剛睡下了。”
“睡了!”王夫人看著鴛鴦,鴛鴦一張臉無一絲異常,萬分恭敬的說道:“二夫人,待會老太太醒了,我讓人去通知夫人。”
“不麻煩鴛鴦了 ,本也沒什麼大事。”王夫人說著,便就此走了。
金鴛鴦笑著目送王夫人走遠,這才起身回了裡屋,只見著賈母端坐在羅漢床上,上前便道:“二夫人走了。”
“這些年她心大了。”賈母說完,鴛鴦便上前服侍賈母淨面,又拆了髮髻給賈母篦頭。
對於賈母的心思鴛鴦這些年清楚地很,之前倚重王夫人也是無奈之舉,如今既然有了璉二奶奶,那自然要用起來,這府裡豈能一人獨大,只有左右平衡才更好掌控。
且說王夫人聽了鴛鴦的話,想著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精神不濟也是有的,因此便信了,只在晚飯前讓人送了一匣子綠豆桂花糕過來,說是給賈母嚐個鮮,賈母看都沒看便讓鴛鴦拿去給幾個丫頭分了。
第48章
連綿不斷的春雨淅淅瀝瀝, 張瑛帶著黛玉迎春等看過了這幾日的賬本,便坐在廊下看雨。菊青架了個火鍋,端了幾碟子牛羊肉, 還有剛出的豆苗和小青菜豆芽等。
幾個人圍著火鍋吃的臉蛋熱乎乎的, 黛玉吃了兩口羊肉便放下了筷子,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 探春瞧著便笑道:“林妹妹平日裡吃的清淡, 怕是吃不慣羊肉。”
黛玉夾了一筷子豆芽吃了, 看著探春道:“哪有不愛吃肉的。”
“林妹妹身子可大好了!”張瑛瞧著黛玉剛來時身子單薄, 如今臉色紅潤, 就是身子過於單薄。
黛玉左手拂過臉頰,看著張瑛道:“近來大好了,還得多虧二奶奶這些日子的照看。”
“可別說這些客套話,你是老太太唯一的親外孫女,也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外道。”張瑛說著便讓菊青撤了火鍋,煮了一壺花茶。
花香四溢,張瑛看著跟前的雨聲, 想著沒有幾天便是殿試, 想那高文井定然和上輩子一樣金榜題名, 一飛沖天, 只不過這些都和自己再無半點關係。
“璉嫂子,聽過過幾日便是狀元榜眼探花遊街的日子。”
探春說著便私下裡拉了拉迎春衣袖,迎春面帶羞怯的說道:“嫂子, 聽說這遊街是每三年一次的幸事,臨街的酒樓飯鋪那時候都會高價租出。”
黛玉雖一語不說,可一雙眼睛卻發著亮光,惜春則看了看張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