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私下解決,卻正好見著邢夫人過來,幸災樂禍的說道:“老爺讓我過來看看,到底太年輕,下人欺負你,也是正常的 。”
張瑛看著邢夫人:“……”
邢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來熟的拿起了張瑛方才寫的口供,轉而說道:“我不識字,你給我念念。”
張瑛不知道邢夫人發的什麼邪風,索性便一五一十把那丫頭說的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邢夫人一張臉憋得發紅,瞪了一眼站在身側的王善寶家的,轉而故作鎮定的說道:“再打,這個丫頭沒說實話,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那丫頭一聽,當即便伏在地上的大哭起來:“回大太太 ,我說的句句是真的,我的錢的不夠,費婆子還要走了我一副珍珠耳墜。”
“胡說!”邢夫人斥道,轉而看向張瑛道:“這丫頭胡亂攀扯。”邢夫人說完,便朝著邊上的粗使婆子道:“還不給我打。”
那幾個粗使婆子動都沒動,邢夫人看了看四周,很安靜,只有自己急扯白臉的在說話,就好似一出鬧劇。
邢夫人起身,看著張瑛道:“我來這可是老爺讓我來幫你的,怕你年輕降不住下面的人。”
張瑛起身朝著邢夫人道:“那就多謝母親了,這邊汙穢,不如母親去陪老太太說說話,等有結果了,我再讓人告知母親。”
邢夫人看著張瑛,見她一張臉端莊威嚴,竟然隱隱帶著一股子氣勢,最終邢夫人去了賈母那。周奶媽看著邢夫人走遠,低聲道:“姑娘,大太太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攛掇,不關心璉二爺的病情,倒來這邊攪和。”
“不管她,先把這事弄清楚。”張瑛說著,便讓人把費婆子叫了來。那費婆子是邢夫人陪房,可邢夫人在賈府素來說不上話,費婆子又是個最會搬弄是非的,因此在邢夫人跟前都算不得看重。
去傳話的婆子過了好半天都沒來,最後從門房那得知,費婆子跑了。
怎麼跑的,又怎麼能跑出去。張瑛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找了守門的婆子,得知費婆子是從東院側門走的,出門手裡還有出門的牌子,說是給邢夫人孃家送個東西,是兩件半新不舊的衣裳。
牽扯到邢夫人,張瑛不得不回賈母,邢夫人一張臉煞白,低著頭道:“老太太,我真沒讓她出門,更沒讓她往邢家送過東西。”
張瑛想著,邢夫人最是個摳門的,平日裡一文錢都要掰成兩半用,從來也沒往邢家送過東西,看樣子那費婆子出門就是做個幌子而已。張瑛能想到這些,賈母自然也想到,家裡的下人在主子的吃食裡下藥,這事不可姑息。
自當家以來,雖說每個月院子根據主子多少,已經縮減了不少開支,可實在是丫鬟僕從過多,況且還有不少光拿錢不幹活的,張瑛乘機便向賈母禁言,要好好整治府內僕役,每個活計必須分工到位,姑娘爺們身邊伺候的人也需登記在冊,不可胡來。
第32章
因著已經約好了王仁等人,賈璉雖渾身虛脫可還是堅持起來了,洗了個澡,穿了一身青藍色長衫,繫了一條白玉腰帶,頭髮用一金冠束住 ,端的是風度翩翩,就是臉上微微有些發白。
去的是個偏僻的院子,裡面早有人備好了茶水點心,院子裡種了不少迎春花,一片金黃。
賈蓉還帶了賈薔過來,見了賈璉便作揖起來:“給賈大人請安了,賈大人可好!”
賈璉和賈蓉賈薔是胡鬧慣了,當即便故作高深道:“免禮吧,好得很,你們最近可讀書了沒!”
這一話說完,三人都笑了起來,雖然賈璉是賈蓉賈薔的叔叔,可是年輕相當,平日裡也不擺叔叔的架子,賈蓉笑著拉賈璉坐在椅子上,賈薔則說道:“自從叔叔考了龍禁尉去宮裡當值後,我們兩個可好久沒一起玩過,我還以為叔叔忘了我們。”
“忘了誰都不會忘了我兩個侄兒。”賈璉說完便道:“一會我請了王仁過來,介紹一個同僚給他認識。”
“叔叔都有同僚了,果然和我們不同了。”賈蓉說著,便親自給賈璉倒了茶,賈璉喝了一口茶,順口問道:“昨兒怎麼突然讓人給我送了帖子。”
賈蓉臉色一變,低著頭道:“我想著叔叔當值剛回來,不如等叔叔歇息兩日再去找叔叔說話,可我父親非讓我立馬就來找叔叔。”賈蓉雙手一攤,一臉無奈。賈薔端著茶在旁笑的人畜無害。
石叢由興兒領了進來,和賈蓉賈薔見過後便坐在一旁喝茶,當真是站如松坐如鐘,賈蓉賈薔二人不自覺的也挺直了腰板,再一看賈璉才意識到,從進門到方才賈璉坐姿自帶氣勢。
兩人心中暗自吶罕,叔叔如今可真是大大不同了。
這邊石叢剛坐下沒多久,便見著王仁過來了,與王仁一起來的還有薛蟠,邊上還站了一個人,那人賈璉看了一眼眼皮便跳了一下,竟然是高文井。
賈璉把石叢介紹給王仁後,便坐在賈蓉賈薔旁邊說話,薛蟠則叫了一個叫愛玉的花旦在屋子裡唱戲。
琴音輾轉不絕,薛蟠一雙眼珠子盯著那個愛玉,兩人公然在眾人面前摟摟抱抱。
賈璉身子還沒大好,略喝了幾口茶,便歇了。高文井過來說話,賈璉不知他要說什麼,只虛應幾聲。
那高文井倒是一點都沒有著惱,又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實在和在場諸人格格不入。
可他既然能和王仁混在一起,也不知是如何認識的,賈璉沒興趣知道,只挑些無關緊要的話來說。
最後倒是高文井憋不住了,一雙眼睛看著賈璉聲音略低沉的說:“好好照顧師妹。”
賈璉一剎那便冷了臉,轉而便冷哼一聲:“我自己的媳婦我自然會照顧好,不需高兄費心。”
高文井笑了笑,賈璉卻想揍人,“師妹是個眼睛裡不容沙子的,賈兄要讓著她些。”
“……”賈璉起了身,看著高文井,此刻算是明白了,這人就是過來給自己添堵的。“不勞高兄費心,我聽說高兄已經許久沒去我岳父家了,是不是要什麼誤會,不如我幫高兄解釋一番,好歹大家相識一場,總是緣分。”
“哈哈!那就謝謝賈兄了。”高文井起身對著賈璉謝道。
不怕小人耍流氓,就怕君子不要臉,賈璉算是明白了,文人流氓起來連紈絝都怕。
而這個高文井則是文人中的流氓,賈璉自感不如。
直到散了,賈璉胸口那口氣還梗著難受。
過幾日便是寧府賈敬生日,賈敬許多年前便入了道觀修仙,寧府想著不管老太爺回不回來,這壽宴得辦,因此這辦壽宴的事便讓秦可卿一力操辦。
張瑛想了個章程,府裡的姑娘四個丫頭一個奶媽,外加二個粗使丫頭。老爺太太那邊則不能大動,倒是有些混吃混喝的可以裁掉幾個,接下來便是寶玉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