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朝著賈璉一笑,轉而道:”這位是我嫡親姑姑的獨子,也是我的表哥,乃榮國府長房嫡子。”
張瑛本就是花一般的年紀,又生的嬌俏貌美,之前一直冷冷的,方才這一笑,便把賈璉看傻了。呆了呆便順著張瑛的話道:“不知道這位是哪家的公子?”
賈璉雖說學問不行,可就這麼幾個眼神,便看出張瑛對這人頗有敵意,方才突然對自己那麼一笑更是故意挑釁,一個是自己美貌的表妹,一個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賈璉樂的給美人做梯子。
高文井被方才張瑛對賈璉的淺笑給刺激了,臉色一瞬間便白了,看了看賈璉和張瑛兩人,一個是顏色豔麗的公子哥一個是嬌俏的張家大姑娘,兩人站在一起倒有一種夫妻相。
不可能!高文井暗罵自己沒出息,不過是個沒本事的紈絝子弟而已,張瑛斷斷不可能看上他,肯定是昨日自己忙著讀書沒陪張瑛去賞花這才故意氣自己。
“在下姓高,乃張大人門生。”高文井雖祖輩出過高官,可他父親不過是個迂腐不堪的知縣,這個知縣一做便是十幾年,和他同期的官員不少都早早的升職,只有他竟然在這個位置上一動未動,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別的,總之是每年的評級越來越差。
賈璉一聽他只說是自己舅舅的門生,而不說自家何處,便明白他不過是個靠著張家的普通書生罷了。既然自家表妹厭惡他,賈璉樂的做個人情,當即便略帶譏誚的說道:“哦,原來是張家的文書。”
“你!”高文井沒想到賈璉竟然這般無禮,當即便氣的通紅,一甩袖子對著張瑛道:“瑛姑娘,不如讓我送這位賈公子去外門。”
張瑛看著賈璉,看都不看高文井道:“我送我表哥,和你有什麼關係!”
實在是這話衝擊性太大,高文井滿臉通紅的看了看張瑛,便就此走了。
“不知這人如何得罪了表妹,是不是他不知好歹……”賈璉這話說道一半,便看著張瑛。
賈璉雖還未大婚,可早就有了通房丫頭,對這些事自然是瞭解甚多,如今見張瑛這般而那個高文井又那邊,便當下便認定是這個高文井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其實賈璉不知,這位高文井本來就是張瑛父親認定的女婿,而且兩家已經決定在高文井鄉試後便把這婚事定下來。如今離鄉試不過一個月,張瑛心中焦急,該如何把這婚事給毀了,眼下這賈璉突然冒出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第2章
菊青默默跟著自家大姑娘,方才親眼看著姑娘對那個頭一次見面的璉二爺笑,當時便嚇壞了菊青,接著姑娘又恁了高文井。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不知道姑娘是怎麼了。
張瑛微微低著頭,看著裙襬上的碎花,為方才衝動的話獨自懊惱,好歹也是活過一次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衝動不計後果,這事雖急可也不能太急。
這一下午,張瑛獨自一人窩在屋裡看書,摸不清狀況的秋香端著廚房送來的晚飯送了過來。
“放那吧!”張瑛一心想著如何在短短一個月內徹底和高文井撇清關係,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丫頭的臉色。
秋香是四個丫頭中姿色最豔一位,也是最受張瑛看重的一個,以往張瑛幾次和高文井見面都是秋香在旁陪伴,這不從菊青那聽了一句嘀咕,便私下覺得定然是姑娘和高文井鬧了不痛快,這高文井在秋香眼裡是個斯文才子,長得又秀氣文雅,定然是有大造化的人,想著自己跟著姑娘過去,定然是是一輩子不會受苦。
“姑娘,這是方才高公子讓人送來的書。”秋香從袖管裡掏出一本小冊子。
張瑛這才抬起頭看向秋香,這秋香之前也為高文井送過幾次東西,一貫會說高文井的好話,上輩子自己四個丫頭,她是頭一次成為高文井姨娘的,如今看來,卻不知原來秋香早就對高文井頗有好感。
“我竟不知,你是誰的丫頭。”張瑛這話透著一股子涼氣,一雙杏眼似笑非笑的看著秋香。
自從秋香伺候張瑛以來,還是頭一次被這般審視,當即便嚇得雙腿打顫。差點跪了下去,張瑛卻不再多話,想著自己今日實在太過於反常,過猶不及。
“我們張家乃書香門第,又是清貴之家。”張瑛說著,轉而看向書櫃,頓時便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秋香,你跟了我多久!”
“秋香自六歲便跟著姑娘,原本是灑掃的丫頭,後來姑娘看得起,這才抬了我在姑娘身邊伺候,姑娘大恩大德,是秋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秋香說著便要給張瑛叩頭。
張瑛伸出頭攔住,看著她一張俏臉道:“高文井之前託你送了好幾本書來,可說過是什麼書?”
秋香眼色一變,轉而便說道:“秋香不識字,只聽說是什麼中庸大學之類。”
“呵呵!”張瑛讚許的看了眼識趣的秋香,轉而便指著書架上兩本書道:“去把那兩本書拿過來,跟我去夫人跟前,好好說一說,高文井讓你送書的事。”
秋香整個人往後一縮,這後宅丫頭私自給姑娘傳遞東西可是大錯,姑娘這是……
實在是秋香整個人太驚恐,張瑛卻笑了笑,看著秋香道:“你可想好了,事情是你做的,到底是你自己去太太跟前說,還是讓別人說,最後你的結果可能不一樣。”
其實對於秋香,張瑛倒沒有太大怨憤,反正上輩子自己身邊的丫頭除了早死的菊青,其它三個後來都成了高文井的姨娘,這三個人也沒什麼好結果,就在高文井高中狀元之後,一路高升的不僅僅是他的官位,還有他姨娘的數量,更別說外面那些野女人。
而秋香不過是個被寵了三個月的通房丫頭而已,張瑛恨的是高文井還有自己那位好哥哥。
對於這些女人,張瑛並沒有太多想法。
秋香原本想著給姑娘和高文井傳遞物件是個得主子歡喜的巧宗,卻不知那位高文井竟然把姑娘得罪狠了,自己真是無辜遭殃,看來那位高文井也不是好的。
與其被人指著鼻子說,不如自己先把這事給坦白了,到時候就把一切事由都推在高文井頭上。
張老太太病重多日,李夫人伺疾多日,正好今日有客人來,便趁著這個空隙在後面的暖閣裡歇息。
自家姑娘丫頭秋香過來,一進門便雙眼紅腫的趴在了李夫人膝蓋上低頭不語。
“怎麼了?你來說。”李夫人看向捧著一摞書的秋香,秋香撲通便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道:“高公子託我給姑娘送本書,我不識字,不知道是什麼書,惹得姑娘生氣。”
“你竟然敢私自往內院傳遞東西,好大的膽子。”李夫人當即便柳眉倒豎,聲音猛的拔高起來。
姑娘的名譽比天大,這未婚男女私自傳遞東西要讓外人知道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