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一步,將被奪取了的北面失地收入囊中。經過了多次的打探,眾人已確定在潼關以北的巢穴下,的確有一扇“門”,將狼虎一般的魔族人放入了九州。在這個月末,仙門的聯軍便要集結於潼關,殺進荒漠中,將“魔門”封印,從根本上斷絕魔族人的後路。
這個訊息是不可能瞞住的,早已不脛而走,傳入魔族人的耳中,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死守自己的要地,在沿途佈下重重的陷阱和關卡。地宮裡又都是曲折彎繞的迷宮,若無魔族人帶路,極有可能在找到正確入口前就被機關和迷陣剿殺。
仙門即將迎來的,會是一場前所未有地艱難的苦戰。
簡禾繼承了這個魔族人的記憶,原主也是透過那扇門來到九州的,大致記得那扇門長什麼樣。只是從它一路走到地面的路線,則很模糊,無法描述出來。
溫若流彷彿讀懂了她的想法,道:“不用心急,等你能說話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簡禾點點頭。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仙門剛收復的一處城池,周邊的山地已被肅清,重重密佈著仙家法陣,又有人定期巡邏,十分安全。溫如流將她藏在了山上的一座竹舍上,這地方比他自己住的地方還要高。而這座山又是叢熙宗的弟子的暫住地,若無允許,沒人會胡亂跑上來,確實是個藏匿寶地。
溫若流近段時間都在稱病。身為叢熙宗的宗主,要是遲遲不露面,必會惹來無端的揣度。等簡禾的傷勢穩定了、重新變得活蹦亂跳以後,他佈下了法陣,即可放心離開一段時間了。
簡禾蹲在了桌面上,歪著腦袋。溫若流垂眸,展平了一條長而柔軟的雪白綢帶,合目,縛住雙目。
簡禾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垂落在他肩上的綢帶。
仙門中人耳聰目明,道行高深者,早已不必以目力行路,況且,溫若流又不是真的瞎了。前段時間,他避而不見人,就是以“雙目被魔氣灼傷”為由。現在正好可以用這個藉口,光明正大地擋住眼睛。
溫若流道:“按理說沒人會上來。安全起見,我在林中和屋外都設下了防線,有個什麼意外,我會趕來。你留在這裡,不要離開。”
簡禾頂了頂他的手,示意他別囉嗦,趕緊去。
天有不測風雲,風平浪靜了那麼多天,兩人均沒有想到,會在今日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溫若流離開後,簡禾懶得矜持,攤大四肢滑趴在了草蓆上,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打盹。陽光照得後背暖烘烘的,開始昏昏欲睡了。
突然之間,柴門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撞開聲!簡禾一下子就驚醒了,警覺回頭,看見門外站著滿目震驚的澹臺憐。
今日訓完門生後,他將一疊從魔族人手中繳獲的密信送上山。溫若流這幾天都住在最高處的小竹屋裡,原本的房間落滿了塵。
既然還有時間,澹臺憐擼起袖子,幫忙清掃了了一下,想到山頂有座小竹屋,遂提著水桶上去,順便一併處理一下。在林間,他就發現了一道極為隱秘的法陣。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他沒有深思。直到快到屋前,又見到了一道有遮攔作用的法陣。以他的道行,硬闖會被反衝。
無奈的是,在他想離開時,懸於腰間的仙劍發出了嗡嗡的細鳴。察覺有異,澹臺憐管不得那麼多了,扔下空桶,強行踹門而入,竟然在這裡見到了一個最不該出現的——魔族人!
澹臺憐渾身緊繃,頃刻之間,震驚就徹底消化,化作了震怒。一道冰寒刺骨迎面襲來,簡禾大驚,敏捷地一滾,被強勁的劍氣掃中的草蓆紛紛揚揚漫空飛舞,剛才被她墊著的木枕已經四分五裂!
澹臺憐怒不可遏:“還敢逃!”
“鏘——”一聲利刃相擊之聲,冷銳的劍光被撞飛了。澹臺憐長劍險些脫手,不可置通道:“哥哥?!”
溫若流沉聲道:“把劍放下。”
簡禾縮到了溫若流的腿後,露出了兩隻眼睛,警惕地看著澹臺憐。
“那不是魔獸,是個魔族人吧?!”澹臺憐用劍尖指著簡禾,充滿敵意和懷疑地道:為什麼不能殺?!為什麼你要護著這隻魔狗?!屋外的法陣也是為了保護她設下的嗎?到底是為什麼?!”
“……”
“我的爹孃都是被魔狗殺死的,師弟是被他們折磨死的……還有,簡禾又是怎麼死的,你忘記了嗎?!都是因為這些噁心的魔狗!”澹臺憐逼近了他,壓抑著怒火吼道:“你日日夜夜在這裡研究搜魂陣,難道不是為了救她嗎?為什麼不殺了這隻魔狗給他們祭天!多殺一個是一個啊!”
“我沒有忘記。”溫若流將簡禾抱了起來,抱緊在了懷中,長嘆道:“她就是簡禾。”
澹臺憐呆然,手中的長劍落了地。
半刻鐘後,溫若流將來龍去脈都與他說了一遍,澹臺憐終於相信了不是他受了刺激、得了瘋病,接受了這個荒謬的事實。他跌坐在了椅子上,慘叫道:“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一個兩年多前就死了的人,在一個魔族人的身體裡復活了!
溫若流望了簡禾一眼,道:“這件事你要保密,不可以讓除我們三人之外的人知道。”
那日在荒村外射箭的那名門生,只看見他飛身返回。等追到那個地方時,溫若流已經帶著簡禾離開。該名門生沒有看到他施救的動作,甚至以為溫若流的眼睛“被灼傷”,是那天垂死的簡禾的手筆。
“我當然知道了!我會分輕重!”澹臺憐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道:“真的一輩子都變不回來了嗎?”
簡禾搖搖頭。她也不肯定。
“你只需要記住,無論外貌怎麼變,她還是她。”
“唉,我懂。可一時之間,真的很難讓人接受。”澹臺憐長嘆一聲,掃了簡禾的犄角一眼,還是有點膈應。
簡禾想到自己獸形時等同於裸奔,扭動了一下,往溫若流的懷裡縮去,就被他更牢地用衣衫擋住了。
還是人形時並沒有這種感覺,化作獸形就感覺出來了——溫若流現在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把她揣在懷中,生怕一撤手她就會消失似的。
溫若流輕輕地撫了兩下她的背,道:“正因為猜到你的反應,我才沒有告訴你。”
“不過,說來也湊巧,你竟然成了幾里外的那座信陽城的魔族頭兒。難怪那座城裡魔族人會集體撤走,回他們老巢了,恐怕是以為你死在了我們手裡。群龍無首,又強敵環伺,自然就待不下去了。倒是省了我們不少功夫,不用驅逐了。”澹臺憐想起了什麼,看向了溫若流:“對了,哥哥,你的眼睛是真的受傷了嗎?”
“不是。”
澹臺憐狐疑道:“那為什麼……”
溫若流一手繞到了頭後,將綢帶的長尾扯松。
雪白的綢緞落在了地上。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