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話落在他耳裡，幾乎將他融化。

資臨站起來。

他關掉所有的監控螢幕和竊聽裝置，重新開啟城堡電源，拿起外衣，朝屋外而去。

聽到腳步聲響起的時候，門已經被開啟。

歲歲下意識往門邊看了眼，視線受阻，只看到男人一雙手工定製小羊皮鞋。她連他半邊身形都沒看到，卻能瞬間認出他。

是他。

他來了。

她重新埋回去已經太晚，他看到她的動作了。歲歲咬咬牙，硬著頭皮繼續低腦袋埋臉。

男人緩緩走近，她看到他的鞋子上沾了泥土，還有青草。這雙鞋他大概不會再穿第二次。他肯定備有許多個義大利工匠，爭先恐後等著為他製作新鞋。他不缺乾淨嶄新的鞋，一如他不缺女人。

也許她也會被丟掉。用不了一年，兩個月三個月，她若打定主意與誰玩樂，總是習慣讓那個男人聽話，不習慣聽男人的話。柔弱是為了變本加厲地索取，他將她當做單純小姑娘。可她不是。本性難移，她不會掩飾，也學不會，等他察覺到，他肯定會後悔。

歲歲低著脖子，一雙手抱住腦袋，裝作休息，眼睛卻骨溜溜亮澄澄張大。

他離她越來越近。可他不喚她。

他喚她，她才好繼續演下去。伸懶腰，楚楚可憐，仰頭同他訴苦，擠幾滴淚，求他關切，正式開始做情人。

這才是正確順序。

她豎起耳朵等候。

男人卻忽然彎下腰。

他替她拾起地上的鞋，整齊擺好，歪頭闖入她的視野，將她逮個正著：“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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