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只要把事情解釋清楚了,真相也就大白了。關蓉娘豈是別人隨便胡說兩句,就會想不開上吊的人?關鍵還是在關老夫子與關芸娘身上呀。
如今,關老太太再聽到吳少英說,何氏對關蓉娘生怨,是因為在剛回來婆家的第一天,聽到了關芸娘說她的閒話,心裡就更加發虛了。得知何氏曾經派人到縣城裡打聽關芸孃的訊息,她甚至有些坐不住。
她懷疑,也許就是關芸娘胡亂編排自家姐姐與吳少英之間有私情,讓何氏派來的人聽見了,何氏才會拿這件事陷害關蓉娘與吳少英的。如此一來,害死了關蓉孃的人,豈不正是親妹妹關芸娘?!
關芸娘甚至還把親爹也給吭了……
關老太太心裡又痛又氣,瞪向兒媳關舅母:“芸娘當日到底都說了些什麼胡話?!你還不快點給我從實招來?!”
關舅母也是一臉的震驚,她心中跟婆婆也有同樣的看法,但面對婆婆的問題,她卻不敢回答了:“這……都好幾個月了,媳婦兒……記不大清楚了,反正不是好話就是了。當時在親家家裡,我不好多說芸娘什麼,回去之後我說了她兩句,她還惱了我,給我臉子瞧。老爺子知道了,還說我待小姑子不夠和氣呢。”
關老太太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她當時還抱怨了丈夫幾句,說他太過縱容小女兒了,只是丈夫沒放在心上。原來就是那一回麼?
她咬牙問兒媳:“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芸娘都說了些什麼,能讓人家恨到這個份上?!明明是芸娘造的孽,卻都報應到了她姐姐身上,若不把事情弄清楚了,我老太婆就是死了都不能安心!”
關舅母膝蓋一軟就跪下來了,關大舅忙道:“娘,您先別生氣,秀哥兒他娘倒想記起來呢,可畢竟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不是麼?芸娘那丫頭,平日裡嘴巴不好,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秀哥兒他娘還能把她說過的話都一一記住不成?更何況……就算把這些都弄清楚了,蓉娘……也回不來了呀!”說著說著,他自個兒眼圈也紅了。關舅母不由得哽咽出聲。
關老太太雙目一閉,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泣不成聲。
看到關家人這個反應,秦老先生也有些束手無措了。
其實他本來不想把關芸娘說閒話激怒何氏一事說出來的,在向關家解釋秦平平安無事,關氏卻自盡身亡的當口,說這個好象有些推卸責任的嫌疑。但吳少英是關家親戚,他要說出來,秦老先生也不好攔。況且吳少英的想法也有些道理,正好趁這個機會,讓關家人知道事情起因,好追問關芸娘當日到底說了什麼話。
只是關舅母想不起來,關老太太與關大舅又如此傷心,秦老先生是沒法再追問了,反而還要好言勸慰關大舅。
吳少英倒是多看了關大舅幾眼,才走到關老太太身邊,溫言安撫。
關老太太哭過一場,心情稍微平靜些了,才對秦老先生道:“親家,這事兒原是我們家芸娘造的孽,也是何氏那賤人生事,與女婿不相干。女婿是個有良心的,什麼事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到了京城,還想著要把我們一家子也弄過去呢。只是我這輩子生在米脂,長在米脂,除了我妹妹家,我就沒去過別的地方,怕是不服京城的水土了。況且我們家家業在這裡,親友也在這裡,怎麼能拋下呢?女婿好意,我就心領了。我們家還是要留在米脂。等小輩們長大了,日後若是想要去京城見見世面,再請親家與女婿多多照應吧。”
秦老先生嘆了口氣,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樣放不下心的。”關老太太擦了擦淚水,“我們蓉娘去得冤枉,她又只留下桑姐兒一個骨肉,女婿將來要是續絃,新人也不知能不能對桑姐兒好。我們家離得遠,未必能替孩子撐腰,只盼著親家公親家母能看在桑姐兒是你們頭一個親孫的份上,多看顧她些就好了。”
秦老先生肅然:“這是自然。親家母無須擔心,桑姐兒可是我們家小一輩兒頭一個孩子,是我嫡嫡親的孫女兒。我與拙荊不疼她,還能疼誰呢?至於平哥續絃,那還早著呢。他媳婦的死,也有他疏失之處。若是他半點舊情不顧,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薄待親女,那我與他娘也不能容他!”
關老太太哽咽:“那我就放心了!”說完又哭了一場,直哭得沒了力氣,才叫兒子媳婦扶著她,駕車回家。
秦老先生見她這模樣,有些不放心,牛氏在裡間暖閣裡也打發虎嬤嬤來說,留關家人在家裡住一日再走。關老太太卻沒答應:“總還要跟蓉娘他爹說一聲,叫他知道女婿無事,桑姐兒還有爹爹可靠,讓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秦家夫妻便不好再留。
吳少英親自騎了馬,一路護送姨母一家回城。離開秦家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送出大門的秦老先生一眼,心裡想到昨天在秦含真屋裡產生的那個念頭,忍了忍,還是什麼都沒說。
雖然何氏嫌疑很深,但如果秦王的訊息真是她洩露給晉王妃那邊知道的,那她的訊息一定是從秦安處得來。這豈不是要把秦平秦安兄弟倆都捲進去了?事關重大,在未查清真相之前,他還是閉緊了嘴巴的好。就算何氏真的涉入秦王遇襲案,他也得想辦法把秦家兄弟身上的嫌疑給洗乾淨了,至少,也要保住秦平。
至於秦安,還得看看他的態度再說。
吳少英一路送關家人回到城中。剛進關家大門,關芸娘就已經迎了出來:“娘,哥哥,嫂子,回來啦?親家老爺到底請你們去做什麼呀?也不帶上我……”話音未落,她就發現吳少英也跟著來了,臉頓時一紅,“表……表哥怎麼也來了?”卻忽然想起,自己事先不知道吳少英會來,此時完全就是家常居喪打扮,甚至連頭髮都沒好好梳,豈不是在心上人面前出醜了?她頓時“呀”了一聲,飛快地轉身跑回了房間,重新梳妝打扮。
吳少英從頭到尾都只是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說一句話。此時此刻,對於關芸娘,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好感。她在他面前是嬌羞,還是蠻橫,又有什麼區別呢?等他離開了這個地方,她與他便是兩路人了。
關老太太卻盯著小女兒的背影,咬牙切齒。她頭也不回地直接進了正屋,把正在背書的孫子秀哥兒打發回房間,叫兒子媳婦留下來,猶豫了一下,把吳少英也留下來了。
當屋裡只剩下他們四人時,關舅母有些沉不住氣,期期艾艾地問:“娘,妹夫在信裡既然有意讓我們一家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