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姐兒吩咐你呢。”
不等張媽開口,秦含真就搶先一步:“我吩咐的是你,你叫張媽幹什麼?你要是能辦,就去辦,不能辦,就給我出去。回頭我跟祖父祖母說,不要你了,你去跟你嘴裡溫柔慈愛又大方的二奶奶做伴去吧。什麼事都做不了,我要你幹什麼?”
這回輪到翠兒被噎住了。
第五章 往事
雖然翠兒很想說不,但還是沒膽子說出口。
就算她覺得二奶奶何氏會為她撐腰,但何氏是有差事交給她做的,如果桑姐兒真的在老爺太太面前告她一狀,把她趕出大房,那差事還怎麼做?到時候何氏找別人去了,還有她什麼事?賞錢自然也沒有了。即使二奶奶何氏肯把她帶去大同,先前答應的事也不變卦,她也覺得很沒面子,在二房的丫頭裡抬不起頭來。
二房的丫頭那麼多,她可沒打算被她們瞧不起,說她連個小女娃都應付不了。
翠兒勉強笑著站起身:“姐兒說笑了,我這就去,是魚湯吧?今天也不知道有沒有新鮮的魚。若是沒有,只怕就得喝別的湯了。”說著還用滿懷希望的眼神看著秦含真。
秦含真面無表情地回看她,一個字都沒說。
翠兒失望地掀了簾子出屋,這回沒摔簾子了。
張媽快步走上去看著她出了院門,啐了一口,反手關上門,回頭笑道:“還是姐兒有辦法。姐兒雖說忘了事,這脾氣卻沒變。誰敢欺負姐兒,姐兒再不肯饒了他的。”
秦含真問張媽:“翠兒這麼可惡,胳膊還一個勁兒地往外拐,留她下來也沒意思。如果我真去跟祖父祖母說,他們會答應嗎?”
張媽想了想:“老爺太太倒好說,反正翠兒也不是咱們家的人,就是她老子娘難纏些,說不定又要跑來哭求了。不過翠兒年紀也不小了,該是嫁人的時候,說不定太太賞她家點東西,找個好聽點兒的理由,她老子娘就不鬧了。”
秦含真好奇:“她不是我們家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張媽笑道:“她本是佃戶家的閨女,十歲上就長得好模樣,只是家裡窮些。她老子娘心高,想要她找個好前程,千求萬求,求了我們大奶奶帶她回來調理。誰不知道咱們秦家的丫頭好?大奶奶好心答應了,誰知這丫頭是個好吃懶做的,大奶奶幾次想要將她退回去,都是她老子娘跑來又哭又跪,鬧得大奶奶頭疼,不想給外人看笑話,才勉強留下來的。因著她這事兒,村裡再有人想把閨女送來,大奶奶都不肯答應了。村裡人恨翠兒家恨得跟什麼似的,她老子娘倒是厚臉皮,只裝沒事兒人。”
秦含真歪歪頭:“我們秦家的丫頭好?”
張媽道:“姐兒這是忘了,從前太太跟前的幾個丫頭都極好的。除了虎嬤嬤留下來侍候太太,其他幾個都嫁出去了,嫁的不是縣城裡的富戶,就是附近的殷實人家。嫁到桃鎮那個,原本家裡只有幾十畝地,因她時常帶了兒子回來給老爺太太請安,到她兒子八歲上,就進了咱們家的學堂,十八歲就中了秀才,家裡也興旺發達起來了,前幾年搬到縣城裡,家裡蓋了好氣派的宅子。別人瞧著,哪能不眼紅?也就是太太和大奶奶都少用丫頭,不然求親的人家早把咱們家大門給擠破了。”
秦含真這才明白了。
不過,秦家能用得起這麼多丫頭,丫頭也能嫁到殷實人家去,想必秦家家境不錯。她要是好好經營,將來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吧?就是何氏這人比較難對付一點……
秦含真腦子裡轉了幾個念頭,就看見張媽露出了傷感的神色,心下一想,就明白她定是因為說起了大奶奶關氏,難過起來了。
秦含真連忙低下了頭,小聲說一句:“娘要是還在就好了……”
張媽哽咽一聲:“可不是麼?大奶奶是多好的人哪,公道又寬和,最是心軟不過的,咱們家上上下下的人,誰不說她好呢?”說完她就衝著西邊啐了一口,“都是那攪家精害的!當初二爺說要娶她,老爺太太就不答應,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法子,迷得二爺昏了頭,連父母都不顧了,硬是娶了來,連她前頭男人的閨女也認在自己名下,差點兒把太太給氣出個好歹來……”
秦含真震驚了:“二嬸前頭男人的閨女?!章姐兒……她不是二叔的女兒嗎?”
張媽疑惑地看向秦含真:“姐兒怎麼連這個事兒也忘了?前些日子因著你在章姐兒面前唸叨這話,二奶奶還跟大奶奶吵過呢。”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是了,沒兩日姐兒就被章姐兒從土坡上推了下來,昏了許多天,忘掉了從前的事,怪不得不記得這個呢。”
秦含真咳了一聲,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她及時祭出了失憶大招,否則真是隨時都有可能穿幫。
不過既然說起這個話題了,秦含真就打算追問到底:“是啊,我不記得了,媽媽快告訴我吧。二嬸嫁二叔之前……嫁過別的男人嗎?”因為張媽用辭含糊,她也弄不清楚,二嬸何氏前頭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合法伴侶了。
還好張媽一如既往地粗心:“當然嫁過,是個姓陳的,還是校尉呢。我們二爺還跟他共事過,不然二爺也不會聽說陳校尉死了,就特地趕去拜祭了。他就是那時候遇見二奶奶的,那時候二奶奶肚子裡都已經有章姐兒了。也不知她給二爺灌了什麼迷湯,二爺居然答應娶她,還是熱孝裡過的門!才剛過了‘三七’呢!誰都沒聽說過這種事。老爺太太知道訊息,特地趕過來阻攔,二爺那時都快要拜堂了,穿著喜服硬是跪了一天一夜,非要娶不可。太太心疼兒子,才勉強喝了媳婦茶。”
秦含真更加震驚了:“三七?那就是二十一天?二嬸死了前夫才二十一天就改嫁給二叔了?!”這太趕了吧?就算是在現代,這個日子也太過分了。
張媽忿忿地說:“雖然不是‘三七’一滿就嫁,但也沒差兩天。二爺拜堂的時候,跪傷的腿還沒好呢,是被人扶著行的禮,卻還滿臉都是笑。老爺過後也說他了,在臨縣陳家的地盤上行禮,二爺好歹收斂些才好。來喝喜酒的賓客也多是認得陳校尉的,叫人家看見了,心裡是什麼滋味呢?”
秦含真長吁一口氣,這些往事真是聽得她目瞪口呆,那素未謀面的二叔秦安,原來……還是個情聖?
張媽猶自唸叨著:“這也就算了,二奶奶既然進了門,老爺太太心裡再不樂意,也會認下她。本想著她從此就安份過日子了,肚子裡的閨女好歹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