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 這便與岸上留下的人擺了擺手:“你們都不必跟, 留在岸上候著。”
沈采采與皇帝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其實也略有些默契,自然也不了一讓人跟在後面。只是, 這種時候,她心裡多少有些無法形容的羞惱,忍不住反駁了一句:“人都留在岸上, 要是船翻了怎麼辦?”
皇帝聞言, 神色頗有些古怪,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沈采采一眼。
沈采采被他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 船翻了”這種事對於皇帝這個初哥來說或許還有點兒“誇獎”的意味。所以, 她一時間只覺得頰邊一熱, 熱辣辣的發燙, 倒是說不出話來了。
還是皇帝態度從容,不急不慢的應了一聲:“無事,我會水。真要是落水了,總不至於叫你受累......”
沈采采在心裡暗暗的嘀咕著:要是真落水了, 那不就是受累?不過,她轉念一想也覺得雖然他們兩人都是頭一次,可也真不至於動作大到要翻船的地步......
所以,沈采采倒是沒了話。
既是沈采采無了異議,皇帝便與周春海使了個眼色,令人將系在小舟上的繩子給鬆開,讓沈采采進船艙坐著,自己則撥了撥船槳,倒是順著微微盪漾的湖水往湖心去。
眼見著離岸越遠,皇帝多少也覺得是差不多了,這才把手上的船槳擱到一邊,抬步彎腰的進了狹小的船艙。船艙是擺了一盞燈,只是在這昏暗的夜色裡,盈盈一點燭光實在是昏沉得很,皇帝進了船艙後只能隱約的看見沈采采白皙靜美的側臉。
隨著小舟在湖面上盪漾,那昏黃的光暈彷彿也在上上下下的起伏著。那光暈落在她額上、頰邊、肩頭、髮髻還有發上插著的那一支紅寶石玉簪上,她整個人彷彿都在發光,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皇帝不覺放緩了步子,上前幾步,正好坐在了沈采采的身邊。
沈采采側頭看他,不免呶呶嘴:“這麼坐著,都伸不開腳。”
“是你說了要小舟的。”皇帝其實也覺得這是第一次,這環境有些委屈沈采采了——可人家沈采采就愛浪漫,還就喜歡這一套,他也只得投其所好的備一艘小舟了。當然,偶爾來一次,皇帝倒也有些樂在其中。
眼下兩人並肩坐著,想起接下來的事,皇帝也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起來。他說了一句話後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撫沈采采鴉青色的鬢角。
沈采采烏黑濃密的長睫輕輕的垂了下來,搭在白皙的肌膚上,一點淡淡的陰影隨之落在了她被燈光照得微微發亮的雪面上。
皇帝凝視著她,指尖在鬢角一掠,然後抓著那支紅寶石頭的玉簪,然後將她那一頭鬆鬆綰起的髮髻解了開來。一時間,烏漆漆的長髮隨之披撒而下,正好遮住了沈采采纖長白皙的脖頸,而那絲髮間的幽香似乎也在這昏暗的船艙裡暗暗流淌。
沈采采仍舊坐著沒動,只低垂著頭,似乎正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腳尖繡鞋上綴著的那兩顆夜明珠——那珠子足有蓮子大小,此時正在昏昏的夜色裡綻開微光,好似兩團蜷縮著的螢火蟲。
皇帝則是收攏手指,用力攥著那支玉簪,喉結微動。
顯而易見的,他們兩人的呼吸都亂了。
過了一會兒,皇帝才將簪子擱下,然後抬手,以指作梳的替她理了理那披撒下來的烏髮。他修長的指尖在絲髮中穿過,語聲低的如同耳語:“你看,這像不像‘芳是香所為,冶容不敢當。天不絕人願,故使儂見郎’.......”
皇帝的詩還未唸完,忽而停住,沈采采仿若早有預料,心有靈犀的接過話來:“宿昔不梳頭,絲髮披兩肩。”
她長睫微揚,黑水銀一般的眸子就那樣抬了起來,輕輕的掃了皇帝一眼。
皇帝只覺得那又細又長的眼睫好似是在他的心尖上掃過去的,那一眼裡又彷彿帶著春水和電光,心口處酥麻交加,甚至都顧不上去把那詩念下去。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慾望那滾燙的刀刃——壓在心上,不上不下,逼得熱血倒轉,心如鹿撞。
但他還是竭力剋制著,接著替沈采采梳理烏髮的功夫,將她一縷碎髮抿到耳後,接著將手按在了她瘦削的肩頭,低聲道:“可以嗎?”
船艙外,湖水靜靜的流淌而過,粼粼的水紋上映著銀白色的月光。而那昏暗的船艙裡卻只有一點燈光,隨著湖上的水波上下起伏,好似船艙中那兩人忐忑不已的心緒。
沈采采眼瞼低垂,下意識的抿了抿唇。
她沒有拒絕,反到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皇帝只覺得胸膛裡的那顆心臟跳得厲害,他下意識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那按在沈采采肩頭的手微微使力,將人往自己的懷裡一帶。
她仍舊是沒有拒絕,只順勢依偎著他,柔軟嬌嫩一如春日新柳。
皇帝緊接著便彎腰低頭,用力的吻住了自己的懷裡人。
他們正在水上,可這卻是火一樣的吻,像火一樣灼熱滾燙,像火一樣越燒越烈。沈采采腦中一片空白,身子也微微有些發軟,只靠在皇帝的胸口處仰著頭與人接吻。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舌頭被人吮吸的有些發麻,就連兩瓣紅唇亦是被人用細齒又磨又咬,唇齒相接處還帶出嘖嘖水聲。
那是極纏綿極深入的一個吻。
直到眼前燈光一暗,沈采采才忽然發現自己已被皇帝摟著,半躺在了船艙板上。船艙板上面鋪了極柔軟厚實的毯子,按理應該是極安穩且聽不見水聲的,可沈采采隔著船艙卻彷彿聽到了下方那潺潺的水流聲,水波正顛簸起伏,載著這不知方向的小舟往湖心去.....
皇帝的心跳聲和喘息聲卻比那水流聲更近,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正小心的解著她腰間那條銀白色束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帶薄繭的指尖一不小心的在沈采采的頸邊蹭過,帶出微微的麻癢來。
沈采采適才因為接吻缺氧而空白的腦子漸漸醒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湖上溼潤的氣息塞滿了自己的腹腔。然後,她伸出手,指尖搭在皇帝的肩胛骨處,摟緊了對方肩頭,然後把自己的頭埋到對方的胸口處,去聽對方的心跳聲。
與此同時,皇帝終於解開了那條銀白色的束腰,他像是安撫一般的撫了撫沈采采埋在自己肩頭的柔軟發頂,然後用另一隻手替她將那緋紅色的外衣褪去。
去了外衣,沈采采眼下只餘雪白絲綢小衣,顏色極白,在光下幾與肌膚一色。而她烏黑的頭髮則鬆鬆軟軟的披在肩後,嬌小的身子都埋在皇帝的懷裡。
皇帝嚥了咽口水,不覺又撫了撫她的發頂,低聲把之前沒念完的兩句詩念下去:“......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是啊,何處不可憐?
他又垂下頭,正好對上沈采采仰頭看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