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咱們做為好社民,自然得遵守。”
“還是丫頭這主意正!”老大夫聽得眼睛一亮,朝清苓豎大拇指,回頭勸老伴兒,“你就聽丫頭的,別拿過去的事說三道四,陳年舊賬哪是那麼好翻的。別忙沒幫上,反惹一身腥。”
“得得得,我還是燉我的雞湯去。你們爺倆商量著辦吧。”張奶奶笑罵了一句,回灶房看她的雞湯。
“記得擱點當歸、黨參,紅棗還有的話也丟幾顆下去。”老大夫揚聲叮嚀。
“還用你說!”灶房裡傳來張奶奶傲嬌的哼哼。
清苓抿著嘴笑。
“來來來,丫頭,幫大爺把這個拿進屋。餘下的擱堂前角落,趁開飯前,咱把蚊子燻一燻。”
老大夫抓了把曬乾搗碎的艾絨,放在兩個鏽跡斑斑的破鉛碗裡,拿火柴點燃,一個讓清苓拿進裡屋,另一個放在門前簷下。
“一會兒你回家,也抓點艾絨回去,睡前擱屋子裡熏熏,保管你一覺睡到大天亮,沒蚊子擾你。”
清苓認得這種草藥,叫艾蒿,清明至夏至期間,山腳下、河堤旁隨便採。
即便是這會兒,山裡頭也能尋到不少沒開花的嫩葉。
鮮葉煮水,那水可以直接喝,也可以用來和麵或是焯水剁碎了直接和麵,做成的點心好看又好吃,關鍵還殺菌消炎抗病毒。
幹葉搗碎了燃香,能驅蚊避蟻。
進山好幾趟,咋就沒想到摘些回來曬乾了燻蚊呢。
細細一想,山裡除了艾蒿,還有不少別的常見草藥。張爺爺年歲大了,上山腿腳不便,一般只在山腳轉轉,草藥品種和數量可想多麼有限。
而她有小金傍身,能進到山腹,那裡才是野生藥材的天堂。用女醫教她的辨識方法,採些常用藥材回來,分些給張爺爺。餘下的,哪怕不是自個用,拿來換錢換票也好啊。
清苓越想越蠢蠢欲動,恨不得早早就到第二天早上,好提著揹簍上山。
公社想拿她開刀,扣她工分、減她口糧,她就另闢蹊徑,抓野味補糧,挖藥材換票。有手有腳有小金,誰也別想餓死她!
……
“你說那小賤蹄子每天早出晚歸的在幹啥?”
舒家老屋,劉巧翠吃過晚飯,懶懶地坐在凳子上,語氣酸不溜丟地拿筷子戳戳丈夫,“哎,俺可是聽說了,你那便宜侄女在院子裡曬了不少菜乾,還送了不少給村裡人,書記家、向老二家,還有那天幫她說話的幾家,都收到了,聽說種類還不少。你說會不會是進山了?山腳那一片有啥果子可摘啊,酸倒牙的山楂都找不出一個。要真有那麼多果子還輪得到她去摘?”
第32章 比較
“死丫頭就是賤!”舒老太一聽,板著臉也罵上了。
“好東西不留著給自家弟妹吃,還送外人,送她老母!活該扣工分,回頭你倆再跟社長說說。小賤蹄子翅膀硬了,左右吃不到她手裡的口糧,倒不如扣下來分給全大隊,沒準還能一家分到一碗。便宜別人也不便宜她……”
“這事社長已經有數了,娘你別嚷嚷著到處說。”舒建強雖然也貪,但暗地裡攛掇的事被他老孃嚷出來,到底有些掛不住臉。
“本來就是實情,有啥不能說的?”舒老太不高興地哼哼。
劉巧翠眼珠子一轉,討好地對舒老太說:“娘啊,俺跟建強天不亮就得下地,你有空去新屋那邊轉轉唄,碰到那死丫頭在家,讓她裝點菜乾、山果啥的給你。你可是她奶,俺們吃不著沒關係,哪能不孝敬您啊。要是連您都不給面子,傳出去該戳脊梁骨了。”
舒建強翹著二郎腿點頭:“是啊娘,順便打聽打聽那屋裡還有蛇不。死丫頭進進出出那麼多趟都木事,保不齊遊走了。”
走了就能搬回去了。住了三年磚瓦房,再回到舊土坯,心情委實不那麼美妙。看哪哪不順。這不還沒下雨呢,地面就潮不拉幾的,真到了雨天,走在屋裡都能打滑。
舒老太聽著滿心不舒坦,她可是家裡最大的,居然被兒子媳婦使喚。
只是想到寬敞明亮的磚瓦房,和那死丫頭曬著的菜乾,舒老太清了清嗓子端著道:“那行吧,明個俺牽著寶貴出去轉轉。彩雲就別跟了,在家洗衣做飯。別耽誤你爹媽回來開飯。”
“奶,你要去多久啊?不就是新屋嗎?來回半小時都不要,怎麼啥活都要俺幹啊……”舒彩雲撅著嘴不樂意地抗議。
她才幾歲啊,同齡小夥伴不是玩就是早早上床睡覺,誰有她這麼辛苦啊。
“嘿你個死丫頭,讓你乾點活就嘰嘰咕咕。俺是你奶,俺讓你做啥你就做啥!快去,把碗碟洗了,不洗別睡覺!”嫌棄地瞪了孫女一眼,舒老太扶著腰起身,“唉喲俺滴老腰哦!天不亮起床,又是做飯、又是洗衣服地伺候你們一家子,可把俺累壞了……”
舒老太牽著寶貝孫子回屋睡覺,舒建強倆口子也哈欠連天地進屋去了,留下一桌子殘羹,都要舒彩雲收拾,惱得她直咬牙。
“奶!家裡沒水了!”
“沒水就去河裡挑啊,這種事還需要問嗎?挑不動就喊你爹媽,喊俺幹啥!死丫頭!吃的時候咋不見吭聲,乾點活就唧唧歪歪,養了你幹嘛的?……”舒老太越罵越起勁。
舒彩雲跺跺腳,她爹媽早躺床上鼻鼾震天了,指望他們?
不情不願地提上水桶去河裡打水。
舒家大房當初起房子時,在前院打了口深井,出來的水清澈見底,還有股山泉的甘洌。所以過去三年,舒彩雲沒嘗過擔水的滋味。
三年前仗著年紀小,頂多摘摘野菜、掃掃院子,擔水這活也輪不到她。直到前陣子搬回老屋,才三不五時被舒老太派去河邊打水。
沒打幾次,手掌心就磨起了水泡,泡退了成繭,一雙小手迅速褪去昔日的白嫩。
所以她最不願意乾的就是打水這活了,能推則推、能賴則賴。舒老太最多罵她幾句、然後派別的活給她,今天不知抽什麼風,非要她把碗碟洗了,不洗不許她睡覺。
舒彩雲越想越委屈,憤憤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兒。啥時候才能搬回新屋去啊。這破爛房子,要啥沒啥的,一天都不想待下去。
石子兒滾啊滾的,直至滾到一個人的腳邊。
舒彩雲抬頭一看:“是你!”
清苓挑眉不語,緊了緊手裡的揹簍,掉頭繞隔壁人家屋前的窄巷回家。
“芳芳姐這麼晚才回家呀?簍子裡沉甸甸的是什麼呀?”舒彩雲眼尖地掃到揹簍口白乎乎的東西,羨慕嫉妒地追問,“是不是山果子呀?這麼滿一簍子,咋不送些給奶嚐嚐呢!”
清苓見她那副和劉巧翠如出一轍的貪妒嘴臉,心裡不由慶幸沒把那兩隻剪了翅膀的野雞帶回來。
主要是家裡的雞舍沒修好,帶回來也沒地方安置。白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