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盯著陳家,果然陳家直接叫魏年這一手鬧的險沒失心瘋, 竟然要去找土匪半道截了魏家!
魏年比土匪還是良善很多的,只是把陳家所為告知三鄉五里罷了,也沒怎麼著他們。可是, 這樣一來,原本村裡對五十畝地的事兒還有些猶豫。畢竟,外頭法律如何,村裡自有一套規矩。譬如,這沒兒子的人家,女兒頂多能繼承一半的家業,也就是說,哪怕陳家長房該有五十畝地,陳萱頂多繼承二十五畝。如此,村兒裡還在為向陳家討二十五畝地還是五十畝地的事情猶豫不決,結果陳老二竟是要請土匪打劫魏家。村兒裡立刻落井下石,畢竟,原本想從陳老二手裡要出二十五畝地怕也不容易,現下有這個短兒捏手裡,就不是二十五畝地的價格了,五十畝地都弄到了手。就這樣,陳家村的村長還去問魏年,要不要把陳老二交官法辦,魏年嘆道,“二叔對我無情,我不能對二叔無義。二叔家裡還有兒女要養育,這事兒就算了吧。”
如此,魏年還落了個仁義的名聲。
魏年還藉此教導兩個侄子,“這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小人,就要防著他狗急跳牆!”
魏年回到北京與陳萱說起此事,陳萱氣壞了,批評魏年,“就該把他們都送監獄裡去,你最後做那好人,他們也只會更恨你!”又說,“你說這人心怎麼這樣歹毒,竟然要請土匪害你!”
陳萱瞪圓了眼,再次強調,“這就是要害你性命!”
“我能叫他們害了?早防著他們哪。”魏年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摸肚子,“咱兒子還好吧?”
陳萱說一句,“以後可別這麼爛好心了,他們那樣的人,不會領咱們情的。”見魏年點頭應了,才說,“好的很,都沒什麼感覺,也不想吐。”
“是個乖兒子。”
陳萱說,“總唸叨兒子,萬一生出來是閨女,阿年哥你會不會特失望啊。”
“那有什麼失望的,咱們小丫頭多機伶。我不是看你想要兒子,才這樣說的嗎?”魏年揭陳萱的老底,陳萱問魏年,“有這麼明顯麼?”
“特別明顯。”
陳萱不好意思笑笑,“我還是舊式人的老思想,總想給阿年哥你生個兒子。咱們有閨女了,我自己也想要個兒子,岔岔樣兒。這年頭兒,還是男人在外討生活更容易些的。”
“兒子閨女都一樣,咱閨女比程蘇家兒子小一年哪,比程大根兒機伶一百倍不止。那小子,每次都是跟咱閨女屁股後頭聽指揮的。”這說的是程蘇的兒子程大根。
陳萱想想,也不禁笑了。陳萱問,“大哥大嫂那邊兒安置下來沒?”魏年走前,把當初給李氏在東四置的出租的宅子收了回來,陳萱帶著劉嫂子打掃了一遍,也請魏金幫著看了看,瞧著該添置的東西都添置上了。添置東西並沒有花什麼錢,這院兒裡本來也有傢俱,再說,還有當初老宅的傢俱用什,要添的無非就是些家常日用的米麵油糧,這個陳萱讓劉嫂子從家裡搬了些過去,再有不足的去市場上買來補上。
魏年見床頭放著本書,拿來翻了翻,復又放下,“我瞧著安置下來才回來的。雲姐兒就住大哥大嫂那裡了。”
“我猜也是。”陳萱道,“今天估計大嫂得忙一日,明兒我過去瞧瞧大嫂,我跟大嫂也大半年不見了,大哥大嫂在鄉下一切都好吧?”
“挺好的,有王家照應著,沒受什麼苦。阿杰阿明還去村兒裡小學當了一段時間的小先生,我們來前兒,鄉親們送了好遠,送了許多吃食水果,讓路上帶著吃。”魏年道,“大哥精神頭兒也大改了,現在特有精神,以前的事也都悟了,知道是上了姓傅的當。”
“看來這趟鄉沒白回。”陳萱又問起老太爺的下葬的事,魏年道,“都挺順利,有王家幾位舅舅幫襯,還有咱村兒裡的鄉親們,下葬當天日頭就極好的。託了族裡的一位老族親每年幫著照料墳瑩。”
“這就好。”陳萱摸摸魏年的臉,“我去給你放水,一會兒好好泡個澡,這出去一趟,沒曬黑,倒是曬紅了。”
“別提了,就是路上受罪。”魏年跟在陳萱屁股後面進了浴室,陳萱放水,他就在陳萱身後說話,“唉喲,當初你來北京的路上道兒也那樣麼,顛的很。”
“我那會兒可不像你們坐的轎車,就是普通的馬車,沒篷子。其實也不是很顛啊,顛就下來走一會兒,不顛再坐唄。”陳萱不覺著馬車如何顛,這邊兒浴缸裡放著水,陳萱又出去給魏年拿睡衣,魏年跟出去,“咱小丫頭什麼時候回來啊,讓劉嫂子去接一接吧。”大妹留在大哥家幫著收拾了。老太太魏銀一回來就去自己屋兒歇著了,魏年跟媳婦說了一回話,想起自家小丫頭來。小丫頭不在家,被魏金一大早就接到王府倉衚衕玩兒了。小丫頭跟大姑感情好,愛守著大姑玩兒,魏金也喜歡小丫頭,她每天過來看陳萱,就順道把小丫頭接過去玩兒,據小丫頭自己說,她還會幫著大姑摘草莓、拔草,特別有用。一出去就一整天,中午跟著大姑吃飯。
魏年這出門大半個月,心裡最記掛的就是媳婦閨女,且不見閨女回來,忍不住叨叨起來。陳萱道,“你先洗澡,我看看晚上都燒什麼菜,讓劉嫂子順道去羊肉床子那裡買二斤紅燜羊肉,晚上叫大姑姐過來吃飯,也把小丫頭接回來。”
劉嫂子被陳萱派去接小丫頭,結果,小丫頭是被魏金送回來的。魏金聽說老太太回來了,讓劉嫂子只管去買燜羊肉,她帶著小丫頭還有一籃子新摘的草莓過來。陳萱正在廚房擇菜,聽到小丫頭扯著嗓子喊奶奶,忙先接了草莓,小聲說,“老太太阿銀都在房裡休息。”
小丫頭躡手躡腳的到奶奶屋裡看過奶奶,出來小小聲的說,“奶奶睡著了。”又問,“媽媽,我爸爸呢?”
“在樓上洗澡,一會兒就下來了。”
小丫頭蹬蹬蹬跑上樓找爸爸去了,魏金見陳萱洗草莓,就繼續擇陳萱沒擇完的菜,問陳萱,“阿年回來說什麼沒?爸爸下葬的事怎麼樣,順利麼?”
“阿年哥說,樣兒樣兒順利,還有件喜事得跟大姐說,大哥大嫂和孩子們都回來了,已經在東四的宅子安置下了!”
“啥,阿時他們都回來了!”魏金既驚且驚,她原就擔心魏年一家出國在北京就沒了孃家做靠山,如今聽說魏時一家回來,頓時高興的了不得,當下問,“他們住哪兒?”
“東四四條,離隆福寺不遠,打西向東數第三家就是。”
魏金立刻菜也不擇了,跑上樓去叫小丫頭,帶著小丫頭就風風火火的往魏時家去了。陳萱不忘叮囑一句,“大姑姐你跟大哥大嫂說,要是收拾好了就過來,咱們晚上一起吃飯。”
“知道了知道了。”魏金風風火火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