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心安。”
魏年聽陳萱這話,很是感動,覺著陳萱心地再好不過,“成。”又問陳萱,“給你拿的新料子,裁衣裳沒?怎麼也不見你穿?”
陳萱說,“那樣的好料子,我等出門時再穿,家裡幹活,穿我帶來的這衣裳就好。”
“衣裳做好就是穿的,還省著做什麼。你平日裡就穿吧,那料子也不是很貴,就是家常穿的。別總穿你這兩件了,都舊了,看這顏色褪的。”魏年知道陳萱用東西很節省,就是上回送陳萱的筆記本,那包著筆記本的牛皮紙,陳萱都沒扔,全都正反寫滿了字,也依舊沒扔,就在家裡抽屜,疊的整整齊齊的放著。
聽魏年這麼說,陳萱知魏年好心,她一笑,“成,那我明兒個就穿。”
陳萱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魏年挑衣料子也很有眼光,都是給陳萱挑的素雅顏色。陳萱第二天換了身玉水青的旗袍在身上,李氏見她直笑,陳萱都不好意思了,拉拉衣襟,拽拽袖子,問李氏,“大嫂,是不是怪怪的。”
李氏笑,“不怪,挺好看的。”
魏銀見陳萱換了新旗袍也說,“二嫂,我早叫你穿,看吧,這新旗袍就是好看。”
陳萱穿新衣的時侯極少的,以前在鄉下,都是穿嬸子的舊衣,她記憶中第一次穿新衣,就是嫁給魏年那一日的嫁衣。見魏銀贊她,陳萱挺不好意思,倒是魏金,拿兩隻小肉眼上下打量陳萱片刻,撇撇嘴道,“鄉下丫頭,到北京城也沾了些城裡人的洋氣啊。”私下卻是問陳萱,咋瘦這麼多啊!
是的,陳萱瘦了!
這事兒,陳萱自己都沒大察覺,雖然她常改衣裳,大棉衣改夾衣,夾衣改單衣,因為衣裳越改越薄,所以腰身那裡肯定要多約進一些的。她以為,是因為衣裳由厚改薄的緣故。
但,魏家人,只要是見過陳萱去年嫁進魏家時的模樣的,都覺著不可思議。
以前沒察覺,因為陳萱總是穿那兩身舊糊糊的衣裳,如今換了新旗袍,魏家人就發現了,先前又高又壯的黑村姑,興許在魏家不用下田的緣故,陳萱的膚色不似剛來魏家時那樣燦黑了,當然,她也不是魏家人這種天生雪雪白的面板。陳萱現在的面板,是一種蜜色,因她收拾的乾淨俐落,這蜜色肌膚透出一股子健康的感覺,關鍵是,那又高又壯的身材,現下勻稱極了,去了那個壯字,就剩高挑了。
魏金問陳萱,“你咋瘦這許多啊?”
陳萱不自覺摸摸臉,還說,“瘦了?沒瘦啊!”
“還說沒瘦,以前又蠢又壯的傻大個子,可是瘦了不少。”說著,魏金很有些酸溜溜,她自從嫁人生了倆兒子,這身材就一日千里的橫里長。現下魏金穿旗袍,都跟外頭賣的火腿腸似的,就一個桶樣。是女人,就有愛美之心,魏金見陳萱一介村姑,進了老魏家的門都變得這般洋氣,心下很有些不忿。
倒是魏年,還買了瓶雪花膏送陳萱,說是搽臉的,城裡女人都用。
這雪花膏,陳萱在魏銀那裡見過,很有些不敢收,問魏年,“這得老貴了吧?”
魏年放陳萱手邊,不在意的說,“還成,也不貴。”
聽魏年說不貴,陳萱就敢看看了,這雪花膏是瓷瓶鋁蓋,瓶身除了品牌名字還有成分說明,陳萱認了認,這些字,她都認得。陳萱心裡高興,問魏年,“這得多少錢啊?”她現在有錢了,可不能白要魏年的東西。
“我送你的。”魏年也覺著,陳萱換上新旗袍添了三分人才,他這人,對家裡姐妹都不賴。他雖然對陳萱沒什麼男女之情,不過,陳萱人好,又小他一些,就把陳萱當妹妹一般。魏年認為,女人還是要會打扮的,就給陳萱買了雪花膏,叫她打扮著些。
“話不是這樣說,我豈能佔你便宜?”
魏年道,“真不貴。咱們雖不是夫妻,也是表兄妹,表哥送表妹瓶雪花膏,你還要跟我算錢啊?”
陳萱見魏年執意不說價錢,想著,原不該平白收魏年的東西,不過,魏年先時還欠她五毛錢,這都好些天了,有買這雪花膏的錢,也不說還。就當這雪花膏抵了五毛錢的賬吧,陳萱如是想著,就收下了魏年送的雪花膏。
第17章 種菜
魏年不曉得,陳萱在心底把他送的雪花膏抵了五毛錢的賬,若他知道,怕得吐血。
不過,陳萱就是這樣分明的人啊。
說來,陳萱新得了這雪花膏,卻是不大會用。
她,她兩輩子頭一遭用這個,雖然見魏銀用過,自己用卻是頭一遭。陳萱第一次用雪花膏,當真是偷偷摸摸做賊一般,想著魏銀都是洗過臉再用的,她那天早上起的特別早,洗過臉,就對著鏡子搽了一些。哎,咋這麼香啊,陳萱對著鏡子想。這雪花膏搽臉上,也沒覺如何,就是香香的,當然,摸摸臉,覺著臉上潤潤的。
陳萱心下有些美滋滋,只是,她一向老實,在村裡,不論任何長輩說起女人來,都是說女人要以老實本分為要,不能重穿戴打扮。所以,縱是心裡美滋滋,陳萱也努力不表現出來。她就這樣心下美滋滋美滋滋的往廚下忙早飯去了。好在,她雖搽了這雪花膏,卻是沒人看出來,於是,陳萱這種美滋滋裡,又有多了幾分竊喜。
她覺著,這雪花膏當真是個低調的好東西。
雖然陳萱現下還不會用低調這個詞,可心裡也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魏家這第一年的草莓生意也做得很低調,主要是,草莓這種東西,陳萱第一次種,她又是個穩妥人,先時買來的那些種子,陳萱並沒有全都發芽,她還留了一半。如今賺了這許多錢,陳萱想著,再發一批種芽,能種的地方都種上。就是今年不能再結果,養一養秧苗,對明年結果也有益。
陳萱這種決定,受到了魏老太太的大力支援。
陳萱第二次發種芽,較之第一次的焦急擔憂,各種心裡沒底,這一次,陳萱穩妥多了。不過,她很快發現,先時種的草莓枝條蔓延,捱了土,那枝就能生出根來。陳萱種地十幾年,經驗豐富,她當時就明白了,原來草莓分枝扦插就能活。
陳萱又把分枝的和育種的單獨來種,各放了標誌牌。
雖已過了草莓結果子的季節,陳萱種草莓依舊種的來勁,倒是許家對陳萱的種菜本領十分佩服。
這說來,陳萱是個實誠念恩的人,許家常借她書看,陳萱以前時常幫著許家姐妹做些針線,如今她種了菜,魏家人口不多,菜也是吃不光的,特別是菜園子最高產的時候,陳萱經常勻出一份,趁早上給許家送去。
許太太聽說魏家弄了菜園子,還親自過來瞧了一回。
許太太很是讚了一回,直說這菜畦收拾的好。
魏老太太道,“都是我們老二家弄的,她懂這個。”
許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