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盤古世界,對他有什麼好處?”薛默緊握著了她的刀,她已有些憤怒了。
“還不簡單嗎?”歐陽洄笑起來。
“自然是為了返回真實世界,見阿凝!”
☆、129 蓬萊號(4)
薛默回來的時候已近天明。她的臉色很不好看,顯然與人有過激烈爭吵。大風雨還沒有停,回到船艙時宋沅已醒了,他獨自倚在榻上,鬱竹聲和紅鴆都不在艙內。
“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就留你一人?”薛默有些吃驚:“阿澧和阿鴆呢?”
“你走後我就醒了。這風雨太不尋常,我讓阿澧和阿鴆去尋瑛少主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宋沅咳了一會:“小九,外面究竟出什麼事?你冒這樣大雨出去。”
“我到甲板上去看看雨勢,其實沒什麼事。”薛默強顏歡笑,不自覺間卻蹙起眉頭。宋沅輕輕挑起眉峰看她,一笑:“是麼?”
“是。”薛默低下了頭,片刻後搖頭苦笑:“其實不是……阿沅,我遇到一樁難事,我的心中遲疑猶豫。你能和我想想該如何辦麼?”
“什麼事?”宋沅握她的手,將她拉來自己身畔。他的手有些涼,身上一股清淡藥氣,她依在他的胸口,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若是你至親至信的兩個人彼此指控,都說對方是個叛徒,你會如何做呢?”她將鬱竹聲所見和歐陽洄的推測都說一遍,宋沅有些驚訝,隨即一笑。
“我會……”他思忖過後附在她耳邊竊竊說了一陣。薛默不由訝異地瞪大了眼,隨即笑道:“你真會這樣做麼?”
宋沅點了點頭:“我會。”接著又問:“若我這樣做了,你能信我麼?”這話竟和隱龍窟中她所聽到的一樣,而在今日之前他們早就這樁事的因果討論過了,
“我一定信你。”薛默堅定地點頭,隨即幽幽嘆息:“但願我們不要真遇著這種事才好。”
她要扶他躺下,他卻把她的手攥住了。
“該來的總歸要來,不管我們希望不希望。”他臉上現出一絲悽苦無奈:“小九,我的身子越來越衰弱;就在今夜,大風雨降臨前,我恍然覺得自己去到甲板上,見著阿澧和阿鴆正坐在茶肆裡看我……”
“小九,我離魂了。”他悽然說道:“我的大限已到,我已沒多少日子。知道麼?我已很多次聽到有聲音從深海中叫我,它們叫我回去海里——”
薛默立時把他的嘴捂住了,聲音發顫地說:“你就好好養一養精神吧,淨瞎琢磨這些做什麼?”有傳說海國人在死後魂魄歸於大海,宋沅說起這個實在是不祥極了。
“我不是瞎琢磨。”宋沅額上滲出冷汗:“他一直追著我,現在已是扼住了我的咽喉。其實在綠柳城外行刺我的也是——”
他突然劇烈咳嗽,淋漓的血咯出來,衣襟上頓時斑斑點點。薛默大驚失色,忙扶住他為他拍著背。艙門忽然呀的一聲,一個人推門進來,見此場景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原來是歐陽洄。薛默顧不得答他,扶著宋沅將生機源源不斷輸入他的體內,卻絲毫未起作用。宋沅又咳嗽喘息良久,倒在薛默懷中昏厥過去。薛默幾乎隨他一起倒下,好不容易讓他平躺枕上,她一雙手也發起抖來。
歐陽洄看著這一切。
“默默姐,他是真的快不行啦。”歐陽洄低聲說:“大司命一直想要他的命……”
薛默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宋沅。宋沅臉色慘白的昏迷著,衣上唇邊斑斑血跡。他的呼吸清淺,心跳越來越慢,他竟在這當口又犯起了心疾,只怕他也再撐不了幾次了。
“默默姐,你每天輸那麼多能量給他,都是治標不治本。”歐陽洄將手搭上薛默肩膀:“如今已是標都治不了啦。他這口氣只要一斷可就再續不上,老慕馬上回來——到了這份上你還是無法下決斷嗎?”
慕策白回到船上。他是從深海來的,他在海底發現一個大司命的重大線索,沒有和另兩人說就獨自下海察看。這察看花了他一天一夜時間,待浮出水面時,第二天清晨已是來了。水下不知水面情況變化,他冒出頭時才發現溟海有大風雨,蓬萊號的輔船有的已被巨浪打碎了。
零落的木板貨物飄浮水上,萬幸蓬萊號還是安然無恙的。暴雨仍在下,他上了船正要回自己船艙,側裡忽的刺過來一把戟。慕策白拔劍格擋,縱身前擊,可身後有一把刀突出來。
“歐陽!薛默?”他看清襲擊自己的人後非常吃驚,緊接著嗆琅琅一陣響,已被兩人聯手打倒在地上。好在三人都未使出全力痛下殺手,慕策白被刀戟壓住動彈不得,歐陽洄隨即繳了他的劍。
“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樣做?”慕策白吃驚地質問。
歐陽洄微微冷笑:“我們為什麼這樣你應該清楚得很呀,大司命閣下。”
“大司命?我?”慕策白更驚訝了:“歐陽,你到現在還沒打消這個懷疑、至今這樣看我?”
“那你可有自證自清的手段呢?”歐陽洄繃著臉:“你是資料黑匣中的大司命東君,是王城神廟裡被供奉千年的海神,亦是被親眼目睹和宋沅的魅在一塊。”
說到這時他頓了頓,重重看一眼薛默以作提醒,又道:“你在映雪湖底開啟地下的裂縫放出龍,使我們手忙腳亂;你在幾個關鍵節點撇下我們消失不見。昨夜的大風雨由月亮近地引起,那個時刻——你在哪裡。”
“我沒有移動月亮。那個時刻我到海底去了。水下有異常的能量放散,我到下面去看究竟有什麼。”慕策白提高了聲音。
“既是水下有異常程式,為什麼不通知我們?”薛默反問:“是因為海底有什麼不能讓我們看到的事?”
“海底,有大司命的巢穴。”慕策白一字一頓:“那些陸上裂縫的主幹這通這片水域;在這片海域下,有水晶冰雪堆砌的神宮,群龍守護,大司命遺留的資料痕跡就在那裡。”
“我之所以沒通知你們,是因為海底環境紛復,我擔心再出現像隱龍窟那樣危險的事。而我在映雪湖底貿然開啟那縫隙是因為太擔心地下的龍從別處出來了。”他朝他兩看過來,又將目光轉到薛默面上:“我做這一切並非不信任你們,而是擔心海底環境對你們太過危險。而我放出龍的後果尤其對不起你,薛默……”
他的聲音歉疚,歐陽洄立時打斷了他:“老慕,打住!默默姐心腸軟,你不必在她面前賣可憐。你說這海下面有大司命的巢穴,敢帶我下去察看、自證清白麼?”
很明顯歐陽洄是這一場譁變的主謀,慕策白慍怒地看他一眼,說道:“怎麼不敢?但你能承擔下去的後果麼?”
他的許可權高於薛默歐陽洄,這兩人的耐力能量也略低於他。歐陽洄再次冷笑:“這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