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人極為危險,你要把他招至麾下?”
“綠柳山莊的人一向被視為危險。”宋沅一笑:“他在別處可能為害,在我莊中我會對他嚴加管制——城中往事我必遵令不會再提。”
他深深向青邑王行禮。青邑王沉思良久:“好吧,把他們給你。”
宋沅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連連致謝。雙方落座,青邑王忽想起一件事來:“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回王上,已有三年。”
“這三年間,你的劍術可有多加練習?”
“回王上,臣每天都練習的。”宋沅回答。他的劍術源自青邑王府,啟蒙恩師就是青邑王首徒,青邑王於他也有傳承的緣分。
“那我來看看,你如今劍術如何。”青邑王攤開手,從者把一柄劍奉上來:“拔你的劍吧。”
怎麼,要在王府動武?宋沅大感意外,遲疑說道:“王上,容臣用木劍吧。”
“我聽澧兒說你現在劍術比以前精進,就想看看究竟如何。”青邑王微微一笑:“你要用木劍,是認為孤會輸給你嗎?”
“臣不敢。”宋沅忙說。他沒法再推脫了,但得知能與青邑王持兵對陣,他心中不知為什麼竟有些竊喜。青邑王並未除他的高冕,握劍對宋沅和氣地說:“你先出招吧。”
宋沅向他再拜:“恕臣無禮了。”他的長劍瞬間出鞘,青邑王的劍也剎那綻放了它的光華。
這是薛默進入盤古世界中目睹的最激烈的一場對劍,她幾乎看不清人影,只能聽聞一片兵刃鏗鏘。沒想到青邑王年紀衰長又身著禮服,劍勢還能這麼快的。
這位王年輕時,必是位極出色的劍客。薛默暗暗想,可身為王、他動武還需自己出手嗎?
青邑王的動作遠比宋沅更快,薛默雖不懂劍術,也能看出宋沅漸漸支援不住了。終於他的長劍嗆啷脫手,他也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倒,而青邑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師父!”薛默高呼,抬起驚羽嗖地一射。
“小九住手!”
小箭從身後飛向青邑王,青邑王轉身格擋,箭矢歪了,一串冕珠被射落下來。
嘩啦啦啦。
珠子撒了一地。宋沅連忙告罪:“鄙徒不知規矩,求王上恕罪。”薛默則奔到他身邊扶他:“師父,你沒事吧?”
宋沅扯一扯她,她老大不情願地朝青邑王也跪下來:“民女無知,王上恕罪。”
我根本不想跪你好嗎?你剛剛的架勢分明是要殺人滅口呀!
“小姑娘,你剛剛是擔心孤收不住手?”沒想到青邑王沒有怪她,聲音中滿是笑意。他看向宋沅笑道:“你的小弟子,是真心掛著你。”
“王上見笑了。”宋沅的臉有些發紅。青邑王端詳了薛默半晌,開口說道:“你剛剛用的驚羽?”
“是。”薛默看他神情,把驚羽捧在手中奉上去。青邑王輕輕撫摩小弩,彷彿在看個闊別多年的故人:“十二年未見了呀……”
他的聲音突然充滿了蕭索,沉沉暮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靜靜地沉默良久,才把驚羽還給薛默,說著:“他找到你了,我很歡喜。”
“是。”薛默小心地把弩又收起來,不明白青邑王說的什麼。好在青邑王很快又笑了,溫和地對她說著:“我有個女兒小字汀兒,今後若是得空,就到府中與她一塊玩吧。”
——《鴻蒙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第一卷完,撒花,大家好我是作者柯柯,今天由我來對第一卷出場的主要人物做個簡要訪談。(伸話筒)首先,我們有請少莊主——
宋沅(一臉嚴肅的):為什麼第一卷到後面基本是虐我?作者我究竟是不是你親兒子?
柯柯(避重就輕的):崽兒哇,天將降大任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不會不懂噠(心中嘿嘿嘿沒錯我就是個hm),來下一個,小九——
薛默(純良活潑的):我對本卷戲份很滿意,獅虎太帥了,為獅虎打call!
柯柯(冷冷的):女呀,米蟲的好處不能一直享呀,你要學著成長哇。ok三公子——
鬱竹聲(興奮地搓手手):我對自己在第一卷末尾終於對宋沅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並且把他揍了一頓相當滿意!
一片劍光閃過。刪去暴力鏡頭,此處省略三千字。
柯柯(冷汗滴答):由於三公子突然與他兄長打架,採訪暫停。嗯嗯,接下來是一姑娘……
蝶音(冷淡的):我沒什麼可說的。
柯柯(小聲且小心的):沒有?
蝶音(更冷淡的):沒有。
柯柯(擦汗):好吧好吧。獨孤,你來?
獨孤不想說話並扔過來一隻墨變武士。
拼命躲武士的柯柯:最後一個,校尉,快快幫我擋一陣!
司馬康成(拔出戰刀):將來到我主場時我再說吧。
☆、45 引子
從青邑王城回來後,獨孤與翎兒來到綠柳山莊。
原來獨孤單名一個歡字,想來他的撫養者是希望他能有喜樂平安的一生。但孤獨本人看起來與這名字沒有什麼契合的。他不悲,也不喜,淡淡靜立,似乎世上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似的;哪怕從死牢被帶出時臉上也沒起半點波瀾。直到翎兒也被放出來到面前,獨孤才把她攬在懷中,對宋沅平靜地說:“今後我就效忠於你了,少莊主。”
“其實你不必說效忠於我。”
滄浪江邊,宋沅與獨孤在亭中坐著。亭在河畔,暮春暖陽投映水面,閃爍一片跳躍的光。天氣已微微熱起來了,桃李凋零,再過幾天就該有香甜的杏子上市,綠柳山莊眾人也收起夾衣換上了輕薄春裝。他們出城野遊,蝶音蝶笑在河畔林中鬥草,翎兒與薛默在稍遠處採摘莓果。
“當初宋湔許了你什麼?”少莊主說著:“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而不是勉強自己留在綠柳山莊——若是委屈勉強,於你於我都沒有半點好處。”
“他許我一個身份,事成之後讓我和翎兒不必做東躲西藏的逃犯。”獨孤一笑:“這一點,少莊主你已經給了。”
“那你還想要什麼呢?”宋沅再次問他。
“若說我有想要的。”獨孤捧起了杯子:“那就是希望翎兒發身成長,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這……”宋沅望向樹下女童:“我現在還真給不出去。她為何會一直是個孩子模樣?”
“因為她替我承擔了一半咒力。你呢,少莊主?”孤獨看了看他:“你的血咒是由誰替你承擔的?”
獨孤單刀直入地問他這從未向外人透露的隱秘問題,宋沅心中大為震動。但在孤獨既然開口,他再否認已無意義,因此少莊主轉而眺望奔湧的河水:“由一個陣法。”
可陣法終究需要由人來守……獨孤笑笑,沒繼續問,只簡單地說:“綠柳山莊法術強橫。”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