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推行的政令,都還沒有看到美好的結果。
福豆鼓足了勇氣,還是說,“官家,奴婢覺得,這些東西還是少吃為好。比如參湯,您本就肝火旺盛,參湯大補那不是更勝了?有時候旁人都是好心,但也有好心辦壞事的時候。”
皇帝心細如髮,眼睛一瞥她,“你是要我小心皇后,你大膽!”
福豆身體一抖,連忙跪下,“官家,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希望官家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皇帝哼哼一聲,“行了,你給我起來。這事朕就當不知道,你這樣的話,可萬不敢給別人聽見,若讓皇后知道了,可就麻煩咯。”
福豆戰戰兢兢地起了身。可是,她還是納悶。皇帝就真不怕皇后毒害自己嗎?
此時已經走回了福寧宮,皇帝說,“你去給朕叫鄭妃和吳婕妤吧。”
福豆還想勸說,“官家,奴婢還是覺得,一個就夠了吧,兩個人怕傷身啊。”
皇帝略不耐煩,“今日你怎麼了,話多得朕都不愛聽了。趕快去叫吧!”
福豆沒法子,勸了也不聽,多說還要命,只能退下了。
退了班後,正巧柳崇也從樞密院出來,兩人在宮道上遇到,柳崇便左右看看無人,負手低聲說,“你跟我回家去。”
福豆嚥了口唾沫,眼睛覷他,“乾爹,我明天一早有活兒。”
“明早咱家將你送回來,多早都跟你一起,還不行?”柳崇昂著頭,似命令又似請求。
福豆目視前方,但臉卻紅了,舔著紅臉問,“乾爹想我了?”
柳崇咳嗽兩聲,亦是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卻是,“咱家不是想你,是想咬你舌頭!”
“大官!福豆!”突然宮道上響起人聲,兩人瞬間變都是一悚,王押班從兩人身後竄出來,“哎呦果然是大官,小的沒看錯。大官方是說……割了誰的舌頭?”
柳崇白眼過去,“你的!咱家和兒子說兩句話你也敢偷聽?”
王押班被吼了一聲,“小的不敢啊!”害怕地停了下來,很快就被晾在後頭了。
福豆隨柳崇坐上馬車,想到擔憂官家的身體狀況,便說,“乾爹,皇后又是給官家服金丹,又是喝大補參湯,還讓御醫隱瞞病情,這您知道吧?”
柳崇皺了皺眉,“不是讓你靜觀其變麼?”
福豆不滿,“我是給官家當差,怎麼可能明知道有危險還不提醒官家?”
柳崇一笑,“你以為你提醒了,皇后就不會用別的辦法?不用參湯不用丹藥,也可讓御廚房在官家飯菜裡動手腳,或者在官家宮室裡下降頭,倒不如讓她在明處,反正一月就去那兩三次。若是動了御廚房,說不定每日的吃食裡,都會有問題。鬧到那個時候,恐怕就是大動作,廢后?二皇子怎麼辦?薛琦那一黨又會有什麼反應,晉王會不會趁虛而入?所有的眼睛都在看著官家和官家的後宮,官家不想讓他們動。官家只想老老實實地過不變的日子。”
福豆震驚了,“你是說,官家其實知道,但是他不想驚動皇后,而讓她搞出其他更惡毒的事情來?”
柳崇道,“官家連天子都能改換,還能不知道皇后那點女人心思?但官家壞就壞在年老了,人反而仁義了,一是捨不得糟糠之妻,二是為了二皇子。但優柔寡斷……始終不是帝王道。”
“那,為什麼皇后想給二皇子改名?”
柳崇哼一聲,“自古皇帝登基後,歷朝歷代、新舊典籍,都要避諱新皇名諱,修改工程量之大可以想見。但這是登基之後的事。皇后就是變著法子問,二皇子到底會不會成為儲君。如果官家說願意給他改,不就說明他是儲君了?”
福豆:“可官家的確想讓二皇子做太子啊。”
柳崇眯縫著眼,“你不懂啊,這一國之君的心思,是我可以給你,但你,不可以跟我搶……”
福豆明白了。雖然歷朝皇帝都疼唉太子,但是太子謀反,卻也是歷朝皇帝最忌諱的。
想了會兒,“那官家既然知道自己身體不爽利,為什麼又非要一晚上御二女?”
柳崇咳咳,“這個……”
或許是皇帝想趁自己還有精神,努力多留子嗣,或許是皇帝就是被那些藥物催得想一展雄風。柳崇心想,若是自己就剩下一日,定然要把福豆抱上床榻,奮戰到天明啊!
說著,身下一硬。
第40章
柳崇的唇貼在福豆臉上摩挲, 想著還有不到一個多月, 便可將她娶回來了,福豆也是臉紅地由他靠著,總歸一個月自己也要做人婦,這種感覺真是很奇妙呢。
回到瑞皮坊時, 福豆開啟車上簾子朝外看,柳崇哼笑一聲,“我們可都與皇親貴胄為鄰, 少不得要去拜見。前些天我已經一一遞了拜帖, 今夜正好,咱們就先從瑞皮坊東頭的晉王府拜起吧。”
即便晉王與柳崇多麼熟悉,這拜見的禮儀也不能費,柳崇提前幾日已經說過此時到訪了。不過如果晉王想見他,卻從來也不講究這些, 隨來隨走,到底是主僕不一樣。
馬車拐去了晉王府, 那門家丁已經知道他要來, 開了門放馬車一起進去。這王府比柳崇那宅子氣派許多, 垂花門前下車, 由內侍引領著過走廊入堂上, 又穿堂到了後面。
按道理見客就在堂上, 但堂上竟然一盞油燈都沒點, 福豆覺得疑惑,柳崇也微微皺眉, 但隨行內侍不說話,只引著他們到了晉王的書齋。
這書齋佈置同柳崇宅子裡類似,都是竹林環伺。但晚上進去,幽靜就變得恐怖了很多。晉王開著窗在書齋看書,見他們進來便放下書笑,“喲,你們來了。”
福豆曲腿萬福,晉王道,“你哥哥可好?”
福豆奇怪,晉王怎麼就惦記著那貨了,一想也對,柴袞是他救命恩人呢。正想說他很好,柳崇介面,“我預備讓他做閣門祗候。”
晉王點頭,“去內東門司,掌往來宮禁人員稽查。”
柳崇道,“明日我就安排。”
內東門司可是巨油水也巨重要的部門,往來宮禁的人和東西都讓柴袞經手,不知道他要過手多少金銀細軟啊。晉王給他這個肥差,是第一步,福豆怎麼瞅著都是要熱捧柴袞的節奏。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不過福豆依稀聽過,說晉王是個斷袖?那他難道想讓柴袞……
福豆不敢深想。至少現在看來,晉王也沒把他帶在身邊,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晉王沒有再討論這個事,而是盯著柳崇說,“本王明日就奏請官家為你和福豆賜婚如何?”
福豆聽完,臉一紅,蹲跪下去道,“謝晉王恩典。”
但是柳崇卻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跪下去謝恩。
說完後,晉王叫人送了點茶水過來給兩人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