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趙寧正放鬆了心情時,一道難以忽略的目光射了過來,趙寧迎面看了過去,就見趙慎站在蕭家府邸的迴廊下,白錦袍乾淨得不染塵埃,長身玉立,但那眼神卻是不甚善意的看著她。
趙寧:“………”她也沒幹什麼壞事啊?
幸好趙淑婉來了,化解了趙寧的一時尷尬,趙淑婉還領了蕭家姑娘過來。
當趙寧再一次看向迴廊時,趙慎已經不在了。
“小五,這位是蕭姑娘,日後極有可能成為咱們的嫂子。”趙淑婉隨性慣了,自幼無母調.教,趙老太君和趙凌多少有些寵溺著她,以至於說話時常沒個把門的,曾經吃了溫玉多少暗虧。
蕭寧是個典型的嬌小美人兒,秀黛星目,溫婉精細,難怪趙慎登基之後會去了她,而非權臣之女。
蕭寧聞言,當即羞紅了臉,“淑婉,你……你別說了。”
蕭寧年紀瞧著不大,她要成為趙淑婉的嫂子?那她是嫁給大哥?還是二哥?
如此這般,那趙慎日後又娶誰?
似乎很多事都與上輩子不太一樣了。
午飯時,男女眷分席。
趙老太君與蕭家老太太也算是舊時,兩人說了好一番話,又問起各家的姑娘都讀了哪些書?女紅如何?是擅湘繡,還是蜀繡?
趙寧這是頭一次來蕭家,趙老太君一手拉著她,另一隻手拉著趙淑婉,沒有半分偏疼誰。
對此,蕭老太太也看出了趙家對新夫人的態度。
“這也真是巧了,五姑娘與我家孫女兒是同名,我瞧著五姑娘眉目開闊,秀黛溫目,是個懂事的孩子,一定是侯夫人教導有方啊。”蕭老太太也表示了一下對王氏的敬重。
王氏身份雖高,但依舊將蕭老太太當作長輩,“您說笑了,我瞧著蕭姑娘也乖巧端莊的緊呢。”
婦人家聚在一塊,就有說不完的話,多半都是一些家常。
“蕭丫頭可定親了?”趙老太君問道。
定北侯府門庭高耀,實在不適合再高娶了,若是府上幾位公子娶了哪家權臣的千金,保不成會讓旁人想成是結黨營私。
況且,趙老太君也認為侯府沒有必要娶高門貴女。
娶妻當娶賢,唯有賢惠淑德,後宅安寧,男人在外面才能安心打拼,家族才能光耀。
雖說蕭家如今無人在官場,但家族底蘊豐厚,單是掛在牆上的字畫孤本,也可見蕭家人的氣度。
趙老太君這話一問,就是有結親的意思了。
趙淑婉對趙寧擠眉弄眼,好像在告訴她:看吧,我說得沒錯吧。
蕭寧此時低了低頭,小女兒家的羞澀難掩,她自然見過趙家的幾位公子了,不管是世子爺,二公子,還是四公子,她都覺得沒有異議。
她性子柔順,這種事肯定不能自己說出口。
蕭老太太笑道:“這孩子明年及笄,是該說親了。”
兩位老太太眼神交流了一下,大約是默契的達成了某個約定。
趙寧心想:看來侯府很快又要辦喜事了。
*
從懷柔回來後,趙寧有些體乏,泡了一個熱水澡就鑽進被窩準備睡覺了。
躺下之後,她又想起了回城時,趙老太君和王氏所說的話,按著趙老太君的意思,趙淑婉也該說親了,而且趙家似乎不打算讓她嫁給朱明辰。
不得不說,趙老太君是個非常睿智的老者,最是懂得趨利避害。
倘若趙淑婉嫁了朱明辰,這天下人還會以為定北侯府沒有擁護三皇子之心嗎?
趙寧上輩子聽說過,因著趙淑婉與朱明辰早早就有了暗度陳倉之嫌,這才被皇帝欽點為了辰王的側妃。
侯府的嫡女卻當了側妃!
這件事不管對趙凌,還是侯門,都不甚光彩。
但願這輩子趙淑婉能認清朱明辰,不再重蹈覆轍。
趙寧想了一會心事,轉過身正要睡下,門扉吱呀了一聲,被人從外推開了。
趙寧沒有做聲,還以為是春竹和夏雪二人。
趙寧膽子小,又覺得被人窺視著,所以每晚都是讓下人輪流值夜。
當初在皇宮做鬼魂那些年,她在深宮內瞧見過不少烈.鬼,那些鬼.魂還曾恐嚇過她,不過倒也遇到過心善的魂魄,那些鬼對趙慎格外敬重,還有會對著他哭的。
不過,趙慎卻看不見,也聽不見。
“去取茶來,我渴了。”趙寧背對著床榻外的人,她吩咐了一句。
小姑娘嗓音柔柔的,跟平日裡不太一樣,帶著沙沙軟軟的味道,有有點像在撒嬌。
趙慎微滯,看見帷幔內的小小身影,他也不知道思量什麼,轉身去倒一杯茶水過來,這才對裡面的人道:“好了。”
趙慎的嗓音獨特,有種透著薄荷的清涼,而且極平極穩,叫人聽不出他的半點情緒。
但這個聲音對此刻的趙寧而言,卻是驚悚到了極點,若非她還沒有睡覺,一定會以為這只是一個夢。
趙寧猛然之間坐了起來,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簾子,她看見趙慎模糊的面孔,和那雙在微弱的光線之下也能閃現晶亮的眸子。
趙寧恍惚了片刻,裹緊了身上的中衣,隔著紗幔問他,“四,四哥,你怎麼這麼晚來我這裡”
要說不慌張,那肯定是假的。
趙慎就知道她會嚇成這樣,好在也沒有太過失態,他耐著性子道:“有事,你出來。”
趙慎不是一個胡來的人,他說有事,那肯定就是十萬火急的事,趙寧找了一件外裳披上,這才撩了幔帳出來。
內室只留了兩盞夜燈,方才趙寧沒有看清,此刻才發現趙慎身上穿的是夜行衣,這原本已經很不尋常,又見他左手垂掛,那修長白皙的指尖還有滴滴鮮血正往下落。他所站在的地方,已經有明顯的一小灘了。
趙寧大驚失色,但趙慎卻是神色泰然的用右手遞了一杯涼茶過來,“喝吧,喝完還有事。”
趙寧像被他蠱惑,接過茶,當真喝了下去,嚥了咽口水,問道:“四哥,你又傷了?”好像還是那隻胳膊。
趙慎沒把自己當外人,他兀自落座,將左臂掀開給她看,那上面傷口明明已經開裂,新長出來的嫩.肉也血肉模糊了,他卻風輕雲淡的應了一聲,“嗯。”
趙寧一看真的是舊傷口,猜測他這副打扮肯定是出去幹了什麼事,導致傷口復發,“四哥稍等,我這就去取藥箱。”
待趙寧回來時,趙慎還是那個姿勢坐著,她也不敢拖延,趙慎的這條胳膊怎就沒法痊癒呢?!
她也很著急的!
趙慎放心的讓小姑娘包紮,最後又是一個蝴蝶結在上面,趙慎依舊沒有說什麼,不過卻警告了一句,“今晚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未來帝王的話,趙寧是必須要聽的,連連點頭,“嗯,四哥我曉得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