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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她做出任何反應,趙慎已經鬆開了她,而她手裡卻留下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還留有一股淡淡的,不甚明顯的清香,有點像薄荷。

這筆銀子對王氏母子三人而言可謂是‘雪中送炭’。

王家也沒法安心住下,王氏得趁早自謀出路,這銀子來得太過及時。

但王氏本還打算回絕一番,趙慎已經轉身離開,他一身白色錦袍,腰上掛了墨玉,方才的一句話如冰玉相擊,怎一個翩翩少年了得。改如何來形容這樣一個人呢?恐怕‘玉’字最為合適。

肖寧:“......”

趙翼和趙慎很快就帶著定北侯離開了,王家這邊的風波也暫時壓了下去。王氏兩耳不聞窗外事,即便外人如何說她,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

半月後,處暑的熱浪一層接著一層的席捲京城。

與此同時也攪得趙凌內心不安。

趙凌康復後便入宮述職,官銀原封未動的入了國庫,皇帝自當滿意,又嘉賞了定北侯府良田數畝。

趙凌在府上修養這陣子不由得會想起了那個小婦人,幾日猶豫之後,終派人徹底打聽了肖家的事。

故此,他知道了王氏和肖程二人之間的這段曲折恩怨。

周家人是什麼貨色,趙凌也是一清二楚,以那小婦人的秉性也難怪未到兩月就從肖家離開了。

離開的好啊!他竊喜著。

想當年趙凌也是一個白面書生的模樣,扛起侯府的擔子之後,他再也沒有碰過詩書了,此刻卻很想吟詩。

此方說:“一枝穠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趙凌倚著廊柱,隨手掐了一朵開的正豔的月季在手上。那嬌豔的花色,撲鼻的幽香,無時不刻都讓他睹物思人。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趙凌一身常服寬鬆隨意,盯著手中花兒看了半晌,考慮著是否心悅那小婦人了。

心悅?

不心悅?

花瓣片片落地,還未徹底摘完時,三個兒子從迴廊走了過來,三人都是來給趙凌請安的,但見趙凌劍眉緊蹙,神色凝重,三人步子放緩,面面相覷,還不曾瞧見父親這般愁態。

趙凌察覺到有人靠近,手中殘花當即棄入花叢,他仰面望著天色已黑的蒼穹,雙眸凝視。

這時,三個兒子也看了柳梢處的一彎稀月,老二趙翼耿直道:“父親,今日的月亮著實沒什麼看頭,不如月中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趙夔:父親近日不正常。

趙翼:傷後抑鬱?

趙慎:許是。

侯爺:一群熊孩子!懂什麼?你們懂什麼!

第21章 是否續絃

他一個武將,平常就愛收集兵器,這月亮有甚好賞的?!

趙凌明顯脾氣不順暢,但又不知道去哪裡發.洩才好,有些東西憋在胸口,說也不是,不說又不行,就這般堪堪熬著,煞是磨人。

老大趙夔笑了笑,兄弟三人年紀相差不大,尤其是老二和老四不過才兩歲之差,老大則要年長几歲,他一向都是行事從不顯露於色。很明顯父親也沒有賞月的心情,至於那花叢殘枝,他就當作沒看見了,道:“父親,上次阻截您的匪首已擒,是四川流寇的首領之一。現下,人已經被關押刑部,是否還有同黨,還需進一步拷問。”

三個兒子除了請安之外,最主要是來談正事的。趙凌不知道怎的無端煩躁,聞此言,幾乎是揚著嗓門喝道:“那還等什麼!刑部問不出來的,就讓曹治去問!”彷佛渾身用不完的力氣。

曹治是定北侯的人,最是擅長嚴刑拷打,但凡落入他手的人,就沒有能安然活下去的。當然了,想輕易死掉也難。

趙凌的嗓音洪亮,根本不像重傷初愈之人,三個兒子還是頭一次被他如此‘怒吼’,當下皆不明狀況,但好在這三人適應性極強,只是稍作納罕,便皆回過神來。

趙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當了數年鰥夫,前兩任妻子一個是賜婚,另一個是趙老太太硬塞給他的,如今他算是初次萌生某個念頭,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才算是最為妥當。眼看著三個兒子都快要娶妻的歲數了,他這個當父親的如何好意思在他們面前提出男女情.愛?!

情.愛這東西本就虛無縹緲,他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加之,那小婦人與肖家二爺還未和離,他難不成要奪人之妻?兒子們會如何看待他這個父親?

是要女人?還是要為人父的顏面?

趙凌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從上院離開,三兄弟私底下去了世子爺趙夔的別苑商榷。

趙翼是個軟心腸的,道:“大哥,老四,你們看,咱們到底要不要繼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父親自從通州回來,這日.日茶飯不思,神情恍惚,這……莫非真是看上那王氏了?可據我打探,王氏是有夫之婦,還是肖大人的弟媳,這事不好辦啊。”

換作其他女子,定北侯看上的人,即便是他自己不行動,作為兒子也能幫著他搶過來。這些年父親一人教.養家中兄弟妹妹,也著實不易,他難得有自己的想法了,做兒子的肯定不能制止。

老大趙夔品著一盞老君眉,微微搖了搖頭,道:“父親要面子,咱們要是戳破了這層窗戶紙,他那樣的人如何能好意思?有夫之婦又怎樣?區區一個肖家而已,何況我聽說還是平妻。對了老四,你怎麼看?”

趙慎一直沉默著,好在他一貫如此,即便不想說話,旁人也無法察覺到異樣,他挑了眉,道:“父親身邊是該添個人了,以我看,通州王氏不錯。父親不好意思,不如讓祖母著手。”

哎呀!

老四竟然說這話了!

太機智!

老大和老二盯著他平靜無波的臉看了幾眼,二人不做聲就表示默許了。

老四一般不開口,一開口便是金言。

*

次日,趙凌去趙老太君的葵閣請安。

葵閣坐落在侯府後山上,老太君喜歡禮佛,為此還特意修葺了一座小佛堂。

趙老太君近日氣色甚好,屋內還擺放著一大青瓷缸去年的存冰,見趙凌沉著臉過來,她又想起了寶貝孫子說的話。

侯爺身邊缺人了!

也是!算起來趙凌已經當了多年的鰥夫,哪個世家家主像他這樣素的?放眼京城就沒有不納妾的,他倒好,連個妻都無。

趙老太君也不是尋常人,當年還跟著老侯爺去過邊陲,說話做事都是一刀切。既然兒子想女人了,她這個當孃的肯定要操持著。

吃了一盅茶,趙老太君開始直入正題,她讓婆子遞了一本畫冊過來,道:“子恆啊,你這些年鮮少回府,這陣子正好趁著你在家中,不如再續絃一次?”子恆是趙凌的字。

這畫冊上都是等門戶對的還未出閣的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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