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 叫人眼花。

“又睡不著？”Peter給她倒了杯紅酒。

鄭言接過, 在手裡晃了晃，抿了一小口，她喝不慣, 有點嗆口。

“Peter，你覺得中國怎麼樣？”鄭言仰著頭，看著那些裝飾的小燈泡，覺得很好看。

Peter總是很聰明，他好像猜到鄭言會問起中國的事來。

“Alice，你是不是想家了？”

“沒有。”鄭言回答得爽快。

不，她不想家，她沒有家，所以不想家。

“那你是想Doctor Shi 了？”

鄭言沒有否認。

夜深忽夢少年事。

她回來後的一個月裡，要麼睡不著，如果睡著了，就會夢到以前的事。

而她的大部分青春，都和時正有關。

夢到他送她去醫務室，夢到實驗室裡，他清清淺淺地吻她，夢到他給她笨拙地戴上那髮帶，夢到西塘的紅燈籠下，他有點泛紅的臉頰……

Peter動動嘴唇，想說點什麼，因為早上他收到了時正的郵件，時正在準備過來的材料。

“Peter，我……我想回去看看。”鄭言睜開眼睛，又淺淺喝了口紅酒，如果不是藉著酒精，她絕沒有勇氣說出內心的這個想法來。

“哇哦，amazing！Alice，我一直……一直在等你說出這句話來。你知道，我一直希望你不要逃避過去。你一直很勇敢，真的，可是，你總沒有勇氣面對過去。可是，不能讓過去毀了你現在的生活。你知道，很多人，我是說，大多數人，都把過去看得比現在重要，總讓過去束縛，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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