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步過去,輕聲喚了聲奶奶。
老夫人喜上眉梢,連忙招招手:“婼婼啊,快過來。奶奶給你備下了你愛吃的。”
顏致婼走到她身邊坐下。
先吃了點東西墊肚子,隨後慼慼然地等老夫人開口。
果不其然……
她叫她來,是有話要問的。
“這都快一個月了,婼婼你這肚子可有動靜了?”
這句話,嚇得女生差點被糯米餈噎到,連忙灌了口果汁,來順暢食道。
接著不輕不重地,把杯子往桌几上一放。
她抬眸,認真又假裝羞怯地開口:“奶奶,這不是才一個月嘛。”
哪有催生催那麼狠的。
“我以為你們這麼年輕啊,多膩歪膩歪,這懷孕的事還不容易麼。奶奶叫你過來也是怕你沒懷上,特意啊讓隔壁的張醫生給你開了個方子,喝了養養宮。”
“……”這有問題的也不是她啊。
“奶奶,我不想喝。”
許是看出了她的為難。
老夫人放低聲音:“難不成是封敘不配合?”
“也不是……”顏致婼低著頭,也不知道該這麼進行下去這個話題。
可瞬間,老夫人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一切,凌厲起來:“我看啊,根本就是他和你演了一場恩愛戲碼!來騙我,是不是。”
“奶奶沒有!”
“我是老了,可不是老糊塗了。封敘都能狠辣到推你下樓梯。現在捏住你的把柄來威脅你,也不是他做不出來的事。我早該想到的,他會對付你。”
想到那件事,顏致婼抿抿唇:“奶奶,我從沒有說過那個推我下樓梯的就是封敘,或許是他派來的人推我下樓,也或許不是,這一切暫時沒有任何證據。”
“難不成還有別人要害你?”
“或許吧……”
“好,姑且那個要害你的不是他,可是他對你的討厭,兩年裡都沒有消除,現在回來了,我卻是不相信他會和你重修舊好的。”
“奶奶真不是我聯合他一起騙你,實在是……封敘他對我沒有興趣。”先把鍋推給封敘就是了。
老夫人聽此凝眉:“什麼?”
“就是男人的那方面有點兒小問題……”乖巧。
原來還生氣的人,聽到這個,先是掩面了一會兒,再接著有些釋然,最後頭疼地道:“行吧,改天我叫張醫生再配些大補的中藥派人給你們送去。”
“好、好。”
老夫人一臉的苦口婆心,重複著舊事:“你爺爺和你爸爸出車禍那天,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你爺爺只留下了最後一番話,就是希望封家將來能夠開枝散葉,我現在讓你嫁給封敘,也是為了封家著想,希望你能快點讓我上抱孫子。”
女生垂眸,一點都不受她話裡有話的影響,心裡跟面明鏡似的。
只在口上回應:“好,我會努力的。”
——
簡單吃了晚餐,顏致婼一個人在老宅附近飯後散步。
目光裡,這個房子的每一處,都曾是自己和封敘的回憶。
現在……
卻是一個誰也不願意回來的地方。
尤其封敘,踏入這裡,對他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女生一直走,漫無目的地來到大門邊站定。
不知為何,她現在十分想要回到那個有他的家。
這會,封敘應該已經開完會回來了,或許還會讓傭人準備合她口味的飯菜,亦或是等著訓她一頓,只因為她又不乖乖報備。
也可能沒有。
他一向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或許是去加班了。
心裡想回去的慾望變大。
逮著個人告訴她,自己要回家,希望她給奶奶帶個話。
那人答應後,顏致婼步伐輕鬆地出了老宅。
——
夜色下,整個銀杏大道上,是金燦燦的杏樹葉子。
冷色的燈光在這些暖色的陪襯下,倒是讓人覺得像是黑暗裡的希望,也是為她能順利回到封敘在的地方的指引。
忽而不遠處,有一輛車子駛來,又在百米遠的地方停下。
遠光燈強勢地落在了女生的身上。
刺目的光,讓她忍不住伸手去擋。
隱約之中,她看到有人從車上下來。
他穿著端正的西裝,光將他的輪廓描繪完整。
是一個一米八多的男人。
他氣場強大,身影熟悉。只一眼,顏致婼就能將他準確無誤地認出來。
放下手,女生不假思索地大步跑向對面。
在即將靠近男人的時候停下,她正要問一句,你怎麼來了。
卻在她停下的那秒,男人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她的腦袋撞在他的身上,鼻息裡也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味。
“封敘……”
“別說話。”
他的聲音有些顫。
顏致婼感到一絲意外,伸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角。
“怎麼了……”
男人沒說話,而是抱著她站了好久好久。
不多時,又有一輛車停在了對面,上面下來了兩個人。
看身影是唐千闕和李管家。
唐千闕過來,想要分開兩個人,但封敘抱著顏致婼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沒分得動。
“我說,你一路狂飆過來,不要命了?!”
男人看向自己的好友,只說了三個字:“我要她……”
唐千闕一噎。
而搞不清楚狀況的顏致婼,一臉懵。
“你們怎麼都來了?”
“他,一聽說你在老宅,命都不要了,一路從……”
“唐千闕。”男人偏過頭喚了聲好友的名字。
得,氣頭上的唐千闕直接閉嘴。
倒那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的顏致婼,連忙開口安撫與解釋:“封敘,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對不起,因為來的是老宅,所以我就沒打算報備,我想你也不喜歡我來這裡,就覺得還是別讓你知道的好,但畢竟老宅裡住著我的奶奶……”
男人輕喝:“閉嘴。”
哦……
“回家了。”他又柔軟了聲音。
“好。”女生乖乖地被牽著走。
——
回家的車,唐千闕是不敢讓封敘開了。
讓李管家開了自己的那輛。而這大佬的車,他就屈尊降貴做個代駕。
後視鏡裡,夫妻倆正涇渭分明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其實……
也不是顏致婼不願意坐過去,而是男人在清楚自己失態了後,就故作高冷起來。
他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神,剛剛的柔情餘溫一丁點兒都不再給她。
男人,都是善變的,呵,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吐息一口,她靠在窗戶上,撓了撓窗戶。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千闕哥,你怎麼會和封敘一起回來的?”
“額……我在隔壁市也有個通告。正好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