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他別哭了。”
以為自己被小孩嫌棄,冉喬鳶偃旗息鼓,打算過幾天再試試,但第二日乳孃就過來,說小皇子很想母親,想讓她抱。
冉喬鳶猶猶豫豫,但還是禁不住小孩睡顏的誘惑,高高興興伸出了手。
因為睡熟了,所以倒是沒有鬧,冉喬鳶抱著人走了好一會兒,等到手臂微微發酸,才戀戀不捨把人抱還給乳孃,讓她帶小孩下去睡覺。
才出了殿門,立刻有人攔住了乳孃。
乳孃行一個禮,懷裡的小皇子被走上來的宮女抱走去睡覺,她對著來人稟告:“小皇子被奴婢哄睡,這一次沒有再哭了,娘娘也很高興。”
來人點點頭,叫她下去,以後若蕙嬪出什麼事,還要及時回稟,陛下好想對策。
乳孃深深拜下去,覺得自己真是跟對了人。
這裡的新年也是熱熱鬧鬧,煙花炮仗鬧個不停,冉喬鳶坐在桌子面前,懷裡抱著吐泡泡的小孩,忍不住低下頭去親了他一口。
“新年好,芮芮。”
但她守不了歲,小孩被抱下去,冉喬鳶喝了一點酒,腦子暈暈乎乎,路也走不穩,秋月過來扶著她,還要接她的酒後亂言。
幸好冉喬鳶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顛來倒去嘀咕周長誦壞。
“太不聽話了!比芮芮還不聽話!”醉眼朦朧的美人努力站直身體,但很快又滑下去,旁邊的宮女連忙扶住蕙嬪娘娘,頭死死低著,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秋月當然不能應和她,手試了試水溫熱,反身來攙她。
“好,咱們該沐浴了。”
“芮芮可聽話了……”美人還在唸叨,並且繼續忿忿不平。
秋月脫下她的外衣,交到候著的宮女手上,這裡熱氣蒸騰,不怕凍到冉喬鳶。
衣服一件一件被褪下,露出美人全部面貌,雪白的肌膚在燭火下映上一層霧濛濛的光,秋月別開眼睛,但是冉喬鳶突然湊了上來。
“怎麼了?”
秋月頭疼,耳朵邊美人呵氣如蘭,馥郁的玫瑰香氣常年在她身上盤桓不散。
胳膊被貼上軟綿綿的東西,秋月眼神發直,突然擔心明日自己還能不能四肢健全。
冉喬鳶好像沒有察覺,自己的胸脯都蹭在了秋月手臂上,她抱著身邊唯一能抱到的人,輕輕向對方撒嬌。
“我好想你……”
可是她在身邊唯一一定能抱到的,也就只有周長誦了。
“嗚……”她彎下一點腿,迎著頭頂的光睜開眼,視線迷濛,解開的頭髮都鋪在她的脊背,癢癢的。
站不直,秋月連忙去扶,冉喬鳶還在嘀咕:“怎麼變矮了。”
頭皮發麻,秋月下意識回身去看,粉衣的宮女們低眉斂目,努力讓自己消失在當地。
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手就被人抓住,秋月已經顧不上禮儀尊卑,立刻把手抽回,然後呵斥那些一動不動的宮女:“還不快來幫娘娘沐浴。”
然後她才得到解救。
睡下之後就開始不耐煩,行宮裡原本為了取樂蕙嬪的煙火,砰砰砰在天際炸響,冉喬鳶捂著耳朵在床上滾來滾去。
“睡不著睡不著!”
秋月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宮女躬身下去,很快那聲音就不見了。
慢慢安靜下來的美人,躲在被子裡沉沉呼吸,秋月澆滅薰香,對著推開房門的來人下拜。
飲酒過後就會這樣嗎?
冉喬鳶側身往裡,覺得渾身火燒一樣,秋月已經餵了她解酒的湯水,但她還是覺得熱。像是從身體內部傳出來的熱意,也只有從身體內部去澆滅它。
然後她就夢到了周長誦。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檢視,身下床褥乾燥,除了被她踢出來的皺亂,並沒有夢裡的荒唐。
冉喬鳶鬆了口氣,然後又突然覺得害羞起來。
但她身體的反應可是真真實實的。
秋月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下去叫人備水,因為蕙嬪突然說要沐浴。
抱著衣服的冉喬鳶耳朵紅紅藏在頭髮下,她屏退了人,自己轉身去了屏風後面。
等了小半個時辰才有人從後面出來,期間秋月一直提心吊膽,以為是自己沒有清理乾淨,被蕙嬪察覺,那她一定沒有活路了。
至少現在所有人的眼裡,不得蕙嬪信任,也就是被陛下厭棄。
仔細觀察冉喬鳶的神色,她除了在熱水裡待久所以臉紅紅的,別的異色一點都沒有,秋月總算鬆下一口氣,迎上前去扶她。
日子很快過去,到了元宵,行宮裡到處是各色燈籠,冉喬鳶手裡拿著一個兔子樣子的,去逗被乳孃抱在懷裡的小孩。
他已經快滿月,對於亮晶晶五彩繽紛的東西很有興趣,眼睛會無意隨著面前的東西輕轉。
冉喬鳶玩的不亦樂乎,不過怕火燎著他,不敢湊得太近。
小孩易困,等他睡著,就是換冉喬鳶抱人的時候,乳孃在一邊看著,秋月端來點心。
沒有吃多少,冉喬鳶的興趣全在小孩身上,她完全樂此不彼,等回過神,周圍的人都已經散盡。
“秋月?”
她喊了一聲,沒有應答。
夜已經深了,熏籠裡還飄著煙霧,碟子裡的小點心也熱氣騰騰,茶杯底下的水漬都沒有完全消失。
心底開始湧起惶恐,冉喬鳶突然低頭看了看一直被她抱著的小孩。
小孩臉上還是一副睡熟的樣子,冉喬鳶咬著嘴巴,感受著從小身子上傳來的熱意,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
“不是做夢。”
但是有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冉喬鳶立刻回頭。
周長誦穿著一身月白袍子,外面是大紅的繡金線披風,領口的一圈絨毛襯在他的臉下,收斂起他以往的暴躁脾氣,顯得少年面色溫潤可親近。
至少對於冉喬鳶是這樣。
從一開始的慌張抽離出來,冉喬鳶立刻就鎮靜下來,但她刻意忽視了是因為周長誦在身邊。
小孩還在呼呼大睡,冉喬鳶聽著他呼吸的聲音,忍不住開口:“你來做什麼?”
周長誦一直站在門邊,沒有她的話,他一步都不動。
“你在這裡的第一年,我沒有陪你,覺得愧疚。”
可是冉喬鳶馬上就反駁他:“你明明來了!”
周長誦臉色平靜,一點都沒有被戳破的慌亂:“哦?小芙蓉怎麼知道的?”
因為氣憤,冉喬鳶竟然都沒有發覺他又用回往日稱呼,她氣呼呼抱緊了小孩,然後對著他的父親生氣:“那一日,明明就是你偷偷來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周長誦眨了眨眼:“哪一日?”
還能是哪一日?
冉喬鳶別過臉,才不要理會他這無恥之徒。
但是無恥之徒毫無改正的意思,看見她轉過臉,長腿一邁,乾乾脆脆進了屋,還帶上門。
等被人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