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些實驗的宋小果只是看看那些繁雜的記錄和資料就能夠在腦子裡自動生成相關知識，解決辦法，發展方向什麼的，於是她就這樣空虛寂寞地拖累著整個團隊的程序。

開什麼玩笑，在自己能力之內的她還是更偏向做一個不要那麼傷天害理的人好麼，無論是研製成功使更多獸人接受這種改變，還是將這些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試驗品真的當做實驗她都做不到。

不過自己手上的人就這樣沒有經過自己允許被調走了，上頭是在表達對自己的不滿。宋小果摸了摸為了坐在椅子上而在腰上纏了一圈的尾巴覺得自己這幾天得表現得忠誠點。

嗯，對，尾巴，宋小果現在是貓人，不只有貓尾巴，在她帽子底下還有一雙和尾巴相同毛色的淺黃條紋貓耳。

她伸伸胳膊開始挨個檢視她的12個研究體，思考這一次挑哪個傢伙當倒黴蛋。第一個實驗體是個巨蟒，前幾天他還是個高個子下巴長著鱗片的強壯男人，現在他獸人形態已經堅持不住，上半身為人類，下面拖著一條蛇尾看起來有點沒什麼精神。

宋小果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看起來最強壯，所以她每次做實驗的時候都樂意挑他為實驗體來著，導致這傢伙一看到自己就假裝看不見自我麻痺。

接下來一個一個看下去，獸人形，半獸人形，甚至獸形，大家看起來都膽怯而緊張。

宋小果有點不好意思地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一號實驗體，“選你了。”

一號瞪著眼睛看宋小果半晌，還是沒忍住自己的想法：“呸。”

“看起來很有精神嘛，”宋小果皮笑肉不笑，“那這周都選你好了。”

昨天研究出來的是水族的特徵，一號原型正好是水蛇的一種，兩者還算有點聯絡，身體的排斥說不定小點。

不過這也是想想罷了，一個月就用來改造這玩意了，又想失敗又有點期待成功果然科研人員都不好做。

兩位助手已經把一號麻醉，也將它牢牢用特製金屬捆綁起來。

這個造型太糟糕啦！把半人半蛇的*男綁在實驗室什麼的原本只在糟糕向小說裡看到過現在親手要做這種事情簡直……有點興奮。

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不定覺悟了什麼糟糕東西的宋小果用手揉了揉一號的胸口，“你們每次這裡都分泌粘液自己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這是特色，”一號就一個腦袋能動，不屑地瞥宋小果，“你以為哪種生物都能夠讓你在心臟打針的？”

“如果你再這種種族主義我就把你尾巴切一半燉湯喝，反正你們能夠長出來，”宋小果涼涼堵回去。

一號再也沒有說多餘的話。

宋小果看了看手中針管裡海藍色的液體，眯了眯眼，如果不是用來做這種事情，這個色澤還真是漂亮得讓人有點不忍心就這樣沒了。

一號面板堅硬且蒼白，宋小果手下動作熟練，看起來纖細的針尖輕鬆刺入面板，將液體注射完畢。

處理完畢之後就將他放回了隔間，一切就等待著麻藥效力過去了會有怎樣的成果。

兩個助理已經離開，宋小果在安全區域有的沒的寫寫畫畫，心底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小果時間計算得很準，過了一會兒一號就恢復了知覺，疼痛地在地板上打滾，汗水和粘液像是開啟閘門的水庫一樣大量流出。宋小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過程，微微沉思。

從一邊取了監控頭盔帶上，調到一號的隔間果然看得更加清楚了些，相對的，一號壓抑的喘息和破碎的哀嚎也一同進入耳朵。

過了好一會，他終於不再翻滾，像是死掉一樣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原本高大的身軀短短時間內就變成皮包骨，蛇尾的鱗片也沒有了光澤。

宋小果遲疑良久，還是緩緩開口，“活下去。”她這句話透過頭盔傳到隔間裡，能夠被一號聽到。

一號似乎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原本的趴著慢慢變成躺著，蒼白的面板變成慘白。蛇死亡的時候肚子是朝上的，宋小果微微眯眼。

她雖然不是自己樂意去做這些實驗，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能夠幫手中的試驗品一把，雖然他們應該恨死了自己。

“活下去，雷爾夫。”她第二次開口，這個姓名她讀的也不順，是從實驗體報告中看到的。一般情況下實驗人員沒人使用他們的名字，雖然姓名就在每個人資料的第一欄。

雖然有點理想狀態，但是她還是覺得，長時間被這樣關押著，心理說不定才是決定性因素，她當然不能真的太過破格地做些什麼，也只能把這個賭打在他自己身上。

裡面的人依舊沒什麼反應，宋小果也不急躁，如果確定死亡了上面的指示燈就會有提示，她難得清閒得這麼明顯地坐在這裡耗了一會，然後起身離開。

回到實驗室的時候野山羊助理在看儀表統計分析資料，“宋博士，一號還在危險期嗎？資料這樣長時間都沒有回覆，這還是第一次。”

“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宋小果側過頭示意他更改一下結論，“你忘記了，他們那個種族，要死掉還真的有些難。”

看到只有一個人，宋小果發問，“竹節蟲呢？”

“……宋博士您好歹記一下我們的名字吧，不要用種族來命名，”助理有點難過。

“如果你是我的試驗品的話，我會牢牢記住你的名字的。”宋小果真誠看向他，引來對方的戰慄。

“那、那還是不用了。”助理立即搖頭，“維恩他去辦理新的四號的領取事項了，這是新四號的資料。”

原來的四號是個體弱多病的小姑娘，宋小果一直都搞不懂這樣孱弱的身體有什麼來做實驗的必要，後來才知道，在這個男性比女性多很多的世界裡，女性是很珍貴的，所以被來用作實驗體也是很奢侈的，除非已經確認活不久。

“這次是美洲豹？”宋小果看到照片和資料情不自禁搖搖尾巴，“這個種族應該很強壯。”

“即使強壯但是和宋博士您一樣是貓科您就稍微克制一下您的高興吧。”助理低頭捂臉。

宋小果是隔著四號的特質玻璃窗那裡看到這個生物的，美洲豹的變異個體——黑豹，比想象中還要大一些，懶洋洋地趴在那裡，看到宋小果之後無比淡定地瞅了一眼就轉了個方向繼續睡覺……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個體了！

如果不是看見他渾身被血跡快要佈滿整個身體，被不知物種撕咬下來的皮肉，並且連人形都沒有辦法堅持，她都要以為這只是來觀光旅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