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次,是什麼風把母親吹到學校來了?難道家裡真出了什麼事?可記憶中此時家裡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啊?她懷著疑惑起身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外,就見站在母親十分著急的朝她看來,目露兇光,眼底憤怒似要燃燒的她喪失理智。
她心中頓時感到不妙,這火氣分明是對著自己,可母親即使有火也甚少在外面對她發,最多是在家裡用言語擠兌幾句而已,不曾實質傷害過她什麼,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如此憤怒。
這裡是班級的走廊,雖說晚自習,同學們都不在門口,可如果發生什麼事,從窗戶也都能看到,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不希望在外面丟臉,連忙開口問道:“媽,你怎麼來學校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走!馬上跟我回家!”孟母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抓的她生疼,拖著她往前走。
這樣的母親讓她有幾分害怕,可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媽,你輕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問還好,一問孟母立馬壓不住心底的火了,“怎麼了?你還問怎麼了?”她嗓門非常大,火氣上來也有些控制不住。
孟醒提醒道:“媽,這裡是學校呢,大家都在上晚自習,你有什麼事輕點說,我聽得見。”
“我輕點?好,我輕點!”孟母咬牙切齒地控制著聲量,厲聲問道:“小孟醒哎,我問你,我包裡錢是不是你拿的!”
孟醒一驚,詫異地問:“什麼錢?”
她這樣滿臉無辜的樣子讓孟母火頓時就上來了,一巴掌就揮了過去,孟醒也沒想到母親會說打她就打她,還在這麼多人面前,記憶中母親有多少年沒打過她了?她一時被打的懵了,臉被打的偏在一邊火辣辣的疼,耳中嗡嗡作響,她就是再好性子,也經不住母親這麼對她,一時間眼神如刀一般刷一下往孟母那射了過去,眼睛通紅地瞪著她,瞪的老大。
這一巴掌打的極其突然,在安靜的黑夜裡又極其響亮,彷彿帶著回聲般,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那麼兩秒鐘,頓時所有在上晚自習的同學都好奇地從窗戶看了過來。
她孟醒兩世加起來第一次被人甩耳光,還是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被自己親媽扇的,她感覺自己一口牙齒都快被咬碎,臉上再痛都及不上心上的痛,痛的她一陣一陣的麻木頭髮暈。
孟母被她這眼神看的一杵,可一想到自己丟了的幾千塊錢,心頭火氣如燎原一般熊熊燃燒起來,“你問我什麼錢?”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走,回家,這書你別唸了,唸了這麼多年也念到狗肚子裡去了,現在就跟著我回家!”她越說越是憤怒,聲音也漸漸大的控制不住:“我倒要看看是誰教你的,什麼都沒學會倒學會偷錢了!”
外面的動靜使得學生們也無心看書了,紛紛從窗戶那探出頭往外張望,嗡嗡的討論聲不絕於耳,二班的班主任李惠明聽到動靜也趕出來,看到孟醒臉上五指清晰紅紅的腫起來,連忙上前勸孟母,“這裡是學校,有什麼事慢慢說,先放開,別嚇著孩子。”
孟母力氣極大,連拖帶拽的拉著孟醒踉蹌著往前走,孟醒根本掙脫不掉,她又簡單的紮了個馬尾,臉上五指毫無遮攔地被所有人都清晰地都看清清楚楚,孟醒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樣狼狽和羞辱過。
孟母雖然驕橫,但對老師一向恭敬,一聽是老師,停下來後氣呼呼大聲地說:“你是她老師是吧?這是我們家的家事,這小丫頭不念書了,念什麼書呀,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學什麼不好學偷學扒了!”
孟醒感覺自己手腕上的皮都被勒掉一層,一把甩開她的手,“你鬧夠了沒有?”
見她反抗,孟母氣的半死,揚起手一巴掌又要甩過去,卻被一個身高極其高大健狀的男孩子擋住,一巴掌扇在他身上,發出啪的一下清脆的響聲。
這一巴掌打在皮厚肉糙的沈濟洲身上,他都覺得疼,何況是皮薄肉嫩的孟醒臉上,他心疼的恨不得剛剛那一巴掌是打在他身上,心裡氣的不行,可對方是她母親,他不得不陪著笑臉笑嘻嘻地說:“阿姨,消消氣,有什麼事情好好說。”
班主任擋拉開孟母,也勸道:“有話好好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孟醒向來是個倔脾氣,犟的要死,就那麼直直地站在那死死地瞪著母親,眼中的憤怒像是火焰燃燒,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瞪著母親不肯屈服。
孟母側過身子對著沈濟洲身後的孟母質問:“我問你,我包裡的五千塊錢是不是你拿的?你今天要不給我拿出來我把你小命都給送了!”
班主任看出孟醒倔強,連忙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不知道就說啊!”
“鬼才見過你的錢,你自己放在哪裡我哪裡知道?我什麼時候拿過你的錢?”孟醒說著心裡又是痛又是恨,氣的她歇斯底里地大喊:“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拿過你一分錢啊?”她眼淚刷一下滾了出來,兩世委屈疊加在一起終於找到一個爆發口,再也忍受不住地喊:“你是不是我親媽,我是不是你撿來的?”
“你還跟我犟,不是你你說是誰?家裡就你和小瑞兩個人,我問過小瑞他說沒有,不是他除了你還能有誰?我錢好好的放在包裡它還能自己長腿跑了長翅膀飛了不成?”
各班代課老師見那麼多同學在看熱鬧,訓斥道:“都在看什麼?還不回班裡去!”
同學們頓時作鳥獸散,好奇的還在不時地看著外面熱鬧。
“阿姨,孟醒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是不是放在別的什麼地方了?”
李惠明老師也說:“事情還沒查清楚你怎麼就打孩子呢,記錯了放在別的地方也有可能的!”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先去辦公室坐一下,坐下來慢慢說,孟醒你也跟你母親好好說說。”然後關心地望著她臉,“沒事吧?沈濟洲你趕緊拿個冷毛巾過來給她敷一下。”
沈濟洲擔心地看了孟醒一眼,見她紅著眼低著頭不說話,嘴唇緊緊抿著,從開始的憤怒過後,臉上表情冷漠的像冰一樣,只是臉頰上此刻已經腫了老高,可見當時孟母出手有多重,看的他心裡一抽一抽的,邁著長腿連忙跑了出去。
孟醒抬起頭來望著孟母,此刻眸子裡已經沒有了什麼情緒,只剩下心灰意冷死寂一片。
李惠明看她小小年紀露出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