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早有疑惑,徐先生才華橫溢,學富五車,何以屈居做聞玉的老師,而不尋求前程。徐先生可能告訴我為什麼?”
其實今日她在外面聽到也並非偶然,她心中早已有疑,加之上次陳慎的話,她本來就想好生問問了。只是最近剛到京城,一切都還沒有穩定下來,又忙著薛聞玉的世子之位,無暇分心罷了。
“姐姐,”薛聞玉道,“這事……你就不要再追問了吧,只當它沒有發生過。”
“我問你了嗎!”元瑾突然眼神凌厲地看向薛聞玉,聞玉嘴唇微動,還是閉上了嘴。
元瑾是真的生氣,不管她剛才聽到的內容是真是假,亦或者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都證明這兩人有事瞞著她,聞玉不過是個少年,若是真的有什麼事她不知道,闖出禍事了怎麼辦!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徐先生面前,又問:“徐先生可能告訴我,你生自山西,為何會跟著聞玉到京城來。你接近聞玉究竟是什麼目的?”她停頓看一下,“你方才說,薛聞玉並非我親弟弟,你為何這麼說?”
她果然還是聽到了!
薛聞玉睫毛微動,手指一根根地握緊。
雖然元瑾這般逼問,但沒有薛聞玉同意,徐先生也不敢開口。他看了薛聞玉一眼。
元瑾卻冷笑了一聲:“徐先生若不肯說,那我也只有請國公爺來,好生的把事情都問清楚。到時候是黑是白,是曲是直,便都知道了。”
她這話是在威脅他們了。
徐先生低聲道:“世子爺……”
薛聞玉看著姐姐從未有過的冰冷眼神,沉默了一下。到了如今這地步,恐怕是不說開也不行了。他別開頭說:“罷了……你說吧。”
徐先生得了薛聞玉的同意,才開口道:“其實,世子爺並非您父親的親生子,亦不是您的親弟弟。並且,您父親是知道的。”
薛聞玉並非她弟弟,且薛青山還早就知道?
這聽起來也過太荒謬了,薛聞玉養在薛家十多年,怎麼會不是薛青山親生的!
她怎麼知道徐先生是不是在騙她!
元瑾眉頭微皺:“我如何能信你?”
徐先生一笑,然後說,“不妨您先問了您父親,便知道我說的不假了。”
元瑾看了徐先生一眼,先沒有信他的真假。而是走到薛聞玉面前,問他:“聞玉,我曾同你說過,你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現在我問你,你可還記得這句話?”
薛聞玉良久沉默,終於轉過身,燈火下但見他如玉雕鑿,寸寸都是精美的臉。他說:“姐姐放心,我既然說了會告訴你,便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徐先生聽到這裡,卻是欲言又止,看了薛聞玉好幾次。
元瑾雖然得了他的承諾,卻並沒有穩下心神,望著綿綿不斷的雨幕。
她突然預感到,她面對的,也許是一個非常複雜,並且非常隱秘的事情。
元瑾連夜去找了薛青山。
這事應該問薛青山。
她關心的,並非薛聞玉是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她當然不在意這個。她真正在意的,是薛聞玉的生身究竟是誰,為何徐先生會出現在薛聞玉身邊。而這件事,又會對聞玉有什麼影響。
薛青山同崔氏剛剛睡下,燈都還沒來得及熄滅。
聽到元瑾前來見他,薛青山從床上起來,披了件外衣。
崔氏卻已經困得不行了,勉強睜著眼睛問:“她大半夜來找你,究竟有什麼要緊事?”
“我也不知道。”薛青山說,“你好生睡著吧。”
崔氏也知道,元瑾半夜來找薛青山必然有要緊事,可是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勉強地看著薛青山走出房門,眼睛就眯了起來,片刻後已是呼呼睡去。
元瑾在書房裡見他。
她坐在書房的東坡椅上,端茶自飲。看到他進來,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將茶杯放在旁的高几上。
“叨擾父親睡覺了。”
薛青山也坐了下來,把披在身上的衣裳攏緊了一些。“你這時候來找我,必定是有什麼急事。究竟是怎麼了?”
元瑾道:“我是為了聞玉之事而來。”她實在也是沒心力跟薛青山兜圈子,徑直說,“我今晚,剛得知了關於聞玉的一件事情,著實是非常震驚,所以半夜來向您求證。”
薛青山仍未察覺女兒要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你說吧,出什麼事了。”
元瑾緩緩道:“聞玉身邊的徐先生,父親可還記得?”
聞玉身邊的先生,他怎麼會不記得。薛青山點了點頭。“記得。”
“他今天剛告訴我。”元瑾說話的聲音一停,然後略低了幾分,“——聞玉並非父親親生。”
元瑾仔細看著薛青山的臉,她明顯地看到,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薛青山立刻就變了臉色。
元瑾繼續說:“我實在是疑惑,聞玉是自小在薛家長大的,怎麼會不是您親生的。這徐先生又是何許人也,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您能否告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薛青山一開始神情是掩飾不住的變了,但慢慢的他又恢復了平靜,“你為何要知道這個?”
元瑾道:“父親,聞玉身邊出現了一些我也不知道底細的人。他如今是定國公府世子,一牽之而動全身。我自然要把這事情弄清楚!”
薛青山聽後沉默了良久,又看了看女兒。薛元瑾跟他們夫妻倆都不像,她果敢勇毅,膽大心思。所以才能幫聞玉得到世子之位,讓他們有了今天的日子過。她需要知道這件事,他也應該告訴她。
薛青山終於決定了之後,才開口:“……十五年了,我原以為這件事,我是永遠都不會再說出來了。沒曾想,那些人終於還是找了上來。”
元瑾一聽果然有內幕,便問:“薛聞玉當真不是我親弟弟?”
薛青山點頭,望著跳動的燭火,似乎回憶起了過去:“當年我進京趕考,在保定結識了一個年輕男子。我被路匪搶劫,是他救了我。他見我在京城沒有住處,便住到了他家中。那時候我覺得他家中很奇怪,雖無人經商做官,可卻十分富裕,吃穿不愁。當時他求我幫他辦一件事,我受助於他,自然滿口答應。”
他繼續說:“可我不想——他提出來的竟是,叫我收養他的一個小妾,當時那小妾已有三個月的身孕,是他唯一的血脈。只是他怕情況有變,不能護自己孩兒周全,便叫我代養。並且告訴我,叫我將這孩子就當做親生,萬不可走漏風聲。若是他們沒有了危險,自然會回來尋這孩子。”
“我早已將他當做恩人,聽了他的話,連夜就將這小妾帶回了太原,你母親當時知道我帶回一貌美女子,還要收做妾室,對我大發雷霆。不過那小妾已有身孕,她也無可奈何——後來,這孩子九個月出世了,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