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爭取的。”
周氏就笑了:“我的傻兒!你便是寒窗二三十年,真的考中了進士又能如何?你祖父何嘗不是兩榜進士,官場浮沉了一輩子,也不過是位居五品而已。但定國公家可是世襲的正二品爵位!你若是做了這個世子,那些科考出來,辛苦了一輩子的進士,在你面前還要低伏奉承於你。豈不是好?”
薛雲海聽著周氏的話,若有所思。
“你現在哪裡知道權勢的好處!”周氏嘆息,“再者你若中選了,還可以帶著你妹妹做個定國公府小姐,她能嫁個勳貴家庭的世子,也是極好的!你總還得想著你妹妹。其實這家中,最有希望的便是你了,你祖母也指望著你呢。”
薛雲海聽到這裡,眼中的目光才堅定了,便答道:“娘放心,兒子心裡是有數的。”
周氏見兒子總算是明白了,倒也欣慰了幾分。
二房沈氏則壓根沒在意這事,丫頭正給她捶腿,她嗤笑一聲合上茶蓋:“帶個傻子去,也不怕丟人現眼!”
給她捶腿的丫頭小聲問:“太太,奴婢倒是不明白,您和大太太伯仲之間,將來兩位少爺勢必也會水火之爭,咱們為何不與三太太聯手,說不定還能給咱們少爺一份助力……”
“你懂什麼!”沈氏換了個姿勢躺著,“你以為,姜氏便是好糊弄的嗎?她那兒子才五歲,還什麼都不懂呢,她不也是緊趕著給她兒子做打算嗎?我與周氏聯手,要是雲濤沒選上,總還是雲海選上的可能性大。我們也不算是得罪了她。”
丫頭若有所思地點頭,沈氏打了個哈欠,叫嬤嬤盯著薛雲濤唸書,她決定先回房去睡一覺。
至於這個傻子的事,她很快就拋到了腦後。
唯有三房姜氏聽到這件事的時候,覺得很不尋常。
其他人是從沒把四房放在眼裡,但她自小就是長在孃家的妯娌堆裡,混成人精的人,最是聰明敏銳了。老太太不是做糊塗事的人,她精明著呢。老四家能把老太太說動了,肯定是有什麼制勝的法寶,但究竟是什麼呢?
姜氏坐直了身體,心中百轉千回。
如今大房和二房聯手,對她很是不利。她總是想著,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幫自己兒子一把。
若是老四家真的有什麼辦法,她知道了也好。
姜氏便讓丫頭給她拾掇了一番,吃了早飯後,提了兩盒蜂蜜槽子糕去四房拜訪崔氏。
見她來訪,崔氏很熱情地請她坐下,又叫丫頭沏了茶來。
姜氏笑著接了她的茶,先打量了一下四房。四房跟其他三房比,家中的佈置簡單了許多,一幅青竹細布簾子,博古架上擺著些瓷器,炕床上也只是擺了一張水曲柳的小几,上頭擺著幾個放紅棗蜜餞的紅漆食盒。
姜氏已經打量完,心道四房果真挺窮的。又笑著問道:“卻沒見著四丫頭?”
崔氏說:“她剛吃了早膳就回房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了。”
姜氏便放下了茶盞,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起來:“四弟妹,咱們二人平日雖然不算親近,卻也一向和睦。府中有什麼要緊的事,咱們相互通個氣,也是有益彼此的。四弟妹覺得呢?”
崔氏聽得疑惑,這姜氏平白無故地跟她說這個做什麼。“這是自然的,三嫂是……有什麼事嗎?”
這崔氏這口還挺緊的!姜氏就說得更明白了些:“四弟妹,這次定國公府內選的事,你可是有什麼旁人不知道的訊息?我手裡也有些東西,若是你願意,我們可以互換。”
沒想到崔氏卻仍是神情茫然,一問三不知,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事一般。
姜氏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到最後越看越不像,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元瑾帶著聞玉去找老太太,已經讓老太太同意,帶聞玉一起去定國公府了嗎?”
崔氏則愣了片刻:“……我不知道啊,有這回事?”
姜氏憋得內傷,被崔氏的鹹魚程度給震驚了。
崔氏被姜氏告知了這件事之後,便在屋子裡來回轉。直到小丫頭來向她回稟:“太太,四娘子來了。”
“這疲懶貨,叫她好生做女紅不做,偏生出這麼多事來!”崔氏道,“快叫她進來!”
坐在一旁的薛青山說:“咱們好生問她,凡事都好商量。你也別這副樣子,四丫頭又沒做錯事。”
元瑾跨門進去,就看到是三堂會審等著她。
一臉不高興的崔氏,喝茶的薛青山,正和小丫頭玩翻繩的弟弟薛錦玉。
“父親、母親。”元瑾先給兩人行禮。
薛青山直起身,先問道:“你三伯母說,你昨日帶聞玉去老太太那裡,讓她同意聞玉也去選定國公府世子了?”
“正是。”元瑾正好也把這事的來龍去脈跟他們講一遍,隨後說,“父親母親也別怪元瑾沒先說,我若是說了,你們定是不同意,覺得祖母怎麼會答應讓聞玉去。但如今祖母卻是已經同意了,聞玉也沒什麼不可以去試試的,他是薛家的子孫,是四房的兒子,沒有比別人差的地方。且聞玉資質極佳,若不是因這病的緣故,定比別人優秀百十倍。”
“但他畢竟是個傻子。”崔氏卻不能理解,“倘若將他帶到定國公府,一個不好,只會丟了薛家的臉,你爹的臉!”
“聞玉並非傻子,他只是與常人不同罷了。”元瑾平緩道。“且有我在,自然會好好教他。”
“你可莫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崔氏又道,“你幾個堂兄,哪個不是厲害人?他又如何能爭得過人家?”
“父親。”元瑾卻不再和崔氏說,而是直接對薛青山道,“這些年裡,大伯父在外為官,將家中事務交給你料理。幾位伯父在官場步步青雲的時候,您因為處理瑣事太多,不能分心讀書,連個進士也沒有中。與幾個嫡兄的差距越來越大,他們沒說伸手扶您一把,卻只將您平日所做事都認為理所當然。二伯父若不是靠你那篇文章,如何能拜得布政使大人為老師,到今天的位置。二房算是受了您的恩惠,但二房的人又何曾對我們好過?您難道就不曾有過怨懟?”
薛元瑾這一番話,讓薛青山徹底地沉默了下來。
不錯,他便生來就是老好人的性子。薛老太爺去得早,幾位兄長忙於讀書,他就自己接過了大哥的擔子,料理家事。後來沒考上進士,仕途也差了他們一截,原以為都是一家兄弟,不會因此分了彼此。如今才發現,人家的確不會把你當回事。
這麼多年,說不後悔是假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元瑾,明明都是薛家的小姐,吃穿用度卻比不上幾個堂姐妹,但他何嘗不是心存愧疚。
崔氏沒讀過什麼書,元瑾這一番論調卻是要把她繞暈了,提高了聲音:“不管怎麼說,你要帶這傻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