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刑偵隊長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無視她。偶爾目光落在她身上,還是帶著厭惡的那種。
這成功勾起了她的挑戰欲。她已經很久沒遇到這樣坐懷不亂的對手了。
她知道他一直懷疑她是殺害王小寧的兇手,她也知道他一直在調查她。但他身上帶著的危險性令她感到興奮和沉迷。
她不見得喜歡他這個人,她需要的是證明自己的美貌真的是無往不利的。
蔣薇塗好口紅,對著鏡子抿了下唇,從化妝間出來。她請的人不多,幾個圈內人,加上商業往來上的客戶。
紀堯站在遊輪甲板上,看著遠處的江面。
蔣薇走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紀少,看什麼呢?”
紀堯轉過身:“沒什麼,想起小時候跟著我爸在江邊釣魚。”
“聽說蔣小姐的老家在H省,XX市,那邊盛產一種大頭黑魚,特別好吃。”
蔣薇笑了一下:“嗯。”
紀堯也笑了一下,那邊根本就不盛產一種什麼黑魚,他在詐她。
蔣薇轉移話題道:“起風了,有點冷。”說著抱了抱手臂,上下搓著。
一邊看了看紀堯搭在胳膊上的薄外套。
紀堯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嗯,我也覺得有點冷。”
蔣薇:“.…..”
旁邊的服務員看了紀堯一眼,心說這人怎麼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這麼一個大美女在旁邊瑟瑟發抖,他居然就自己穿上了,自己穿上了。
回到遊艇裡面,紀堯坐在角落的地方,他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這艘遊艇上的所有來客,包括端茶倒酒的服務人員,都已經印在了他的腦子裡。
或許躲在暗處幫蔣薇殺人的那個人就在這些人裡面。
這個人跟蔣薇的關係不一般,很大機率會出現在蔣薇的生日晚宴上。
蔣薇端著一杯酒坐在紀堯對面:“紀少不會是空手來的吧?”
紀堯還真是空手來的。
為了不被趕下游輪,紀堯將眼前花瓶裡的一支康乃馨拿出來,遞了過去:“生日快樂。”
蔣薇接過來,放在鼻尖聞了聞:“謝謝。”
她笑了笑,眼神柔和:“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比他們送的那些紅寶石藍寶石都要珍貴。”
紀堯在心底冷笑一聲,以他對蔣薇的瞭解,她這絕對是在睜眼說瞎話。
紀堯:“那你很與眾不同哦,跟我認識的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她們只喜歡庸俗的珠寶,只有你出淤泥而不染。”
不就是睜眼說瞎話嗎,誰不會還是怎麼地。
蔣薇仗著自己的美貌,一向自負慣了,聽得甜言蜜語多了,竟一時沒分辨出來紀堯話裡的嘲諷。
她笑了笑,舉起杯子,跟紀堯碰了一下:“謝謝你,我很開心。”
過了一會,服務員將蛋糕推出來,眾人圍了過去。
大家唱生日歌,蔣薇站在中間,許願吹蠟燭切蛋糕,一切都沒有異常。
直到紀堯看見一個有點駝背的服務員趁人不注意,拿走了一小塊切好放在盤子裡的蛋糕。
這個人,若不是在偷吃,就是在也暗暗參與蔣薇的生日。
紀堯跟上那個服務員,一出船艙就發現他不見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紀堯不信這個邪,找遍了各處,甚至問了這艘郵輪的值班經理。
經理表示,他們服務的都是有錢有勢的,招的服務員樣貌也都是很周端的,別的不說,精神氣一定要好,絕不可能招駝背的。
紀堯亮出警員證,值班經理從電腦裡調出來這艘船上所有服務員的資料,紀堯一個個看過去,果然沒有剛才那張臉。
那人不是服務員,是特地混進來給蔣薇過生日的。
若不是光不正大,為什麼要如此偷摸,這其中必然有鬼。
等遊輪靠岸,紀堯站在岸邊上,一個個瞧著,所有人都下船了,不見那個駝背的影子。
那人跳船逃了。
紀堯盯著江邊,只要這個人一上岸,他就能看見。
左邊十來米遠的地方,突然驚起一串水花,一個人從水裡冒了出來,岸上的人看見了,開始招呼人來救人。
水裡的人,擺擺手,表示自己很會游泳,不需要救援。
紀堯正準備跑過去逮人的時候,手臂突然被抓住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鬆手。”
蔣薇一直手拉著紀堯,一隻手扶著額頭,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紀少,我喝多了,頭好暈,你能送我回家嗎?”
紀堯使勁一甩胳膊,沒甩掉,用眼神警示她道:“再不鬆手把你扔河裡。”
他的樣子不像在說說而已。
蔣薇鬆開手,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滿臉媚態:“東子他們都說紀少最紳士,怎麼就對我這般,你是不是怕我?”
她貼上去,小聲說道:“是不是怕把持不住……”
她話還沒說話,眼前的人已經竄出去十米遠了,剛才的話都白說了。
本來已經抓到岸邊欄杆的假服務員看見紀堯跑過來,又重新跳進了江水裡。
這人對自己的水性很有信心,紀堯單手抓住江邊欄杆,縱身翻過去,跳進江裡,向那個假服務員游去。
岸邊的人慌了起來:“快叫人來救人,跳進去了兩個。”說著就開始打救援電話。
雖說是六月的天,夜晚的江面卻冷地冰人,紀堯來不及體味,迅速往那人身邊游去。
紀堯水性好,中學的時候拿過南泉市游泳比賽青少年組的冠軍。整個南泉市警隊沒幾個比他遊地好的。
然而對方更厲害,紀堯拼進全力,還是落在了後面。
那人在水裡像一條魚,速度、靈敏度紮實地不像話,似乎天生就是在水裡生活的。
紀堯浮出江面,他已經在水裡找了近半個小時,對方像是融化在了江水裡一般,半點蹤跡都沒有。
他只好上岸,救援隊的人遞過來一張毯子,看見紀堯,吃了一驚:“紀隊?”
紀堯點了下頭:“下面那個是重要嫌疑人,把這江底掀了,也要給我找出來。”
紀堯胡亂擦了擦頭髮,就將毯子扔到了一邊。
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岸邊路燈將附近江面照得波光粼粼,兩艘搜尋船隻在水面穿梭著。
一直到十二點,搜救隊長從船上下來,走到紀堯身邊:“紀隊,人找不到了,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紀堯已經預料到了。對方水性實在太好,八成是逃了。
他點了下頭:“好,辛苦了。”
紀堯喝了酒,沒法開車。司機過來接。紀堯讓在小區門口停下,他下車走進小區,在離他和韓惜住的那棟樓還很遠的時候,就開始習慣性地抬頭往樓上看。
看見她房間還亮著燈,他擰了下眉,已經十二點半了,她還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