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別提火鍋兩個字行嗎。”
紀堯:“被你中午在蓮花山腳下看見的,重新講一遍,細節越詳細越好。”
大叔便把事情講了一遍,跟他之前在分局的報案記錄基本一致。
紀堯:“煮人血的那個,身體特徵再描述一遍。”
大叔:“個子很高,比一般人都高,差不多得有一米九以上,然後面板有點黑,臉上,哦,不對,是耳朵下面有道疤痕,我再想想啊……”
大叔想了好一會:“頭髮,頭髮是黑色的。然後,長得挺壯實的。穿的是黑色的T恤,不愛講話。”
紀堯和趙靖靖對視了一眼,基本可以確定,殺害喬江的是那個緬甸殺手劉強山。
劉強山神出鬼沒,身手極好,加上僱主都是些有權勢的,抓到他很難。整個南泉市的刑警,跟他交過手的只有紀堯一個。
他耳朵下面的那道疤痕是紀堯親手給砍出來的。
紀堯從檔案袋裡拿出來劉強山的照片:“是他嗎?”
大叔直點頭:“對,就他,這個吃人血的變態。”
罵完又對著趙靖靖道:“上個星期,聽說隔壁鎮上養豬的喬家小兒子被吸血鬼吸乾了血死了,我……我吃的不會就是他的血吧?”
紀堯點了下頭:“回答正確。”
大叔對趙靖靖說道:“領導,您可一定要抓到這個人,不然我這心裡過不去這個砍。”
第N+1次被誤認成領導的趙靖靖:“放心,天網恢恢。”
紀堯讓趙靖靖帶著五個警員送大叔回家,重新去現場看了一遍。六人分成三組,拿著劉強山的照片詢問過往的村民,追蹤他的痕跡和去向。
一直到太陽落山,都沒查到什麼有效的線索,加上這一帶偏僻,只有靠近高速路邊的村口有兩個攝像頭,還是壞的。
紀堯原本也沒抱著這次就能把劉強山抓捕歸案的希望。據說當年在國境線邊上,二十個國際刑警共同圍剿,都沒能抓住他。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紀堯第一個走出辦公室。
他靠在在市局大樓下的立柱旁,等韓惜一起回家。
路過的同事不少,就是不見他心目中的那個身影。
半個小時之後,紀堯乘電梯去法醫室。
法醫辦公室沒人,紀堯進來,看見韓惜的包包還在,裡間的解剖室亮著燈。她應該在忙。
紀堯坐在韓惜的椅子上等她。
她的桌面跟她的人一樣,乾淨整潔,沒什麼過多的裝飾,電腦旁除了幾個資料夾,就只有一小盆仙人掌了。
他伸出手來,在仙人掌上面的小刺上戳了戳。
“你是有多動症,還是說喜歡受虐?”
紀堯回頭,看見韓惜站在他身後,他笑了笑:“我就覺得好玩,試試上面的刺真能扎手上嗎。”
紀堯伸出手來:“沒想到真紮上了。”
韓惜:“那你就疼著吧。”
紀堯吹了吹手指:“我疼不要緊,就怕有人要心疼了。”
韓惜:“你想多了。”
半分鐘後,韓惜:“起來,我用下電腦。”
紀堯站起來,靠在桌邊拔手上的刺,刺又太小,一碰就斷,他毛手毛腳的,根本拔不出來,哎呦哎呦地喊疼,喊的時候還要偷偷拿眼看她。
韓惜忙完,關上電腦,到一旁的工具箱裡拿出來一個小鑷子:“伸手。”
紀堯勾起唇角:“還說不心疼呢,嘴硬心軟。”
韓惜:“我是嫌你太吵了。”
她低頭,一下一下拔他手上的仙人掌刺,拔完最後一根,抬起頭來。
他正盯著她看,眼神深而沉,像沉迷在某種神秘美麗的風景裡。
兩人視線猛地撞在一起,像兩種性質不同的化學溶液,交匯之後是黏連的融合,而後發生劇烈的爆炸,那炸出的煙花散落開來,被巨大的風浪捲起,又光速般砸落在心尖最柔軟的地方。
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最終是劇烈的心跳聲提醒了他,他想要這個女人,想把她揉碎在心底,一生守護。
他動了動唇,尚未來得及說話,一串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韓惜從那片旖旎中回過神來,躲開紀堯的目光,抓起手機走到一邊接電話。
接完電話,韓惜回來,拿起桌上的包,往門口走去。
紀堯跟在她身側,保持一個不近不遠又曖昧十足的距離。
兩人都沒說話,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和呼吸聲,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觸即燃。
不燃則已,一旦點燃,便是沖天烈火。
一直到大門口,韓惜抬頭說道:“再見。”
紀堯看著她:“再什麼見,咱倆一路。”他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子已經有點啞了,喉嚨一陣發緊,“我幫我表姨媽看家。”
韓惜嗯了聲,繼續往前走。
回香雪亭的路上,需要經過一個小巷子。
穿過小巷之後,韓惜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的目光不再緊緊跟隨著她。
他分心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了,她卻真實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低落。
到家門口,紀堯笑了笑說道:“大美人睡覺一定要把門窗關好哦。”
他臉上帶著一絲痞氣:“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這顆氾濫的春心。”說完拋了個媚眼,“關好門窗哦,誰來也不要給開門。”
這句話果然成功地把韓惜給惹怒了,她砰地一聲關上門,將門反鎖上,連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確認她的安全之後,紀堯收起剛才偽裝出來的不正經,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轉身往剛才的小巷走去,路上給趙靖靖發了條訊息。
紀堯走到小巷口,對著那一片黑暗說道:“都出來吧。”
第23章
五個高大壯實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來,為首的手裡晃著一根纏著鋼釘的大木棍子。
那釘子在昏暗的路燈下閃著寒光,宛如啐了層毒液的尖刀。
為了防身,紀堯腰間常年藏著一把小巧的瑞士軍刀。
他當警察這些年,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遭到打擊報復再正常不過了。
紀堯往前走了兩步,打量了一下這五人,都是生面孔,氣質跟一般的小混混不同,臉色透著沉穩,像經過特殊訓練的職業打.手。
他打量完,勾起唇角:“想好了嗎,襲警可是重罪。”
為首的晃了晃手上的棍子,也不說話,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身後的人,隨後快速跑過來,舉起棍子就打。
紀堯閃身,迅速抬手攻擊那人的胳膊。
對方果然是受過訓練的,那一擊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另外四個馬上圍攻過來,紀堯被五人圍住,困在牆邊上。
他突然笑了一下:“就算是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不是,你們是哪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