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浪漢點頭:“嗯。”
張祥:“為什麼不報警?”
流浪漢:“警官,我雖然流浪,但不傻啊,我要是報警,你們不得把我抓起來,人我是沒殺,但爬人家裡偷東西了啊。”
流浪漢又將他看到的現場大致描述了一遍,跟案發現場一致。
張祥:“案發之後,也就是近三天,你的行程?”
流浪漢:“我一直在家,沒出來乞討,因為有東西吃,不用出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賣茶葉蛋的老大爺沒再在天橋上看見過他。
紀堯終於開口了:“你在現場,有沒有看見這把水果刀?”
流浪漢:“我當時嚇了一跳,哪顧得看這麼細,趕緊拿上吃的就走了。”
紀堯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很關鍵,你必須回憶起來,不然誰也幫不了你。”
流浪漢坐在地上,拿拳頭碰了碰腦袋,想了好一會:“應,應該有吧,我也沒看清。”
紀堯從審訊室出來,若流浪漢所說屬實,兇手當時肯定還沒走,他偷偷跟蹤如實偷竊的流浪漢,故意將刀子扔到橋洞底下,等著流浪漢撿走,來一個順手嫁禍。
但目前嫌疑最大的依然是這個流浪漢,紀堯叫人暫時以入室偷竊的罪名將他扣押了下來。
流浪漢聽見自己要被扣押,還不願意。
一個警員說道:“這裡有吃有喝,不比外面橋洞好嗎。”
這個流浪漢是個相當有追求的流浪漢,他看起來很氣憤:“自由,自由懂嗎,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跟死人有什麼區別,不如放我出去要飯。”他說完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舊的看不出顏色的褲子膝蓋上破了個洞,讓他看上去像個藝術家。
已經晚上八點半了,趙靖靖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轉頭看了看紀堯:“你不走嗎?”
紀堯抬了抬胳膊:“這不受傷了嗎,去法醫那邊消一下毒。”
他邊走邊拿出手機刷了一下,半個小時前朱涵發過一條訊息過來:“紀隊,我下班了,惜姐在辦公室,嘿嘿。”
面對這麼乖的孩子,這麼神的助攻,紀堯能怎麼辦。
他反手就是一個大紅包。
第10章
法醫室亮著燈,紀堯走近,聽見裡面的人在打電話。
“要求就是離解放路這邊的市局近一點。”
“面積,六十平左右,一室或者兩室都可以。我雙休日和工作日晚上六點以後有時間看房。”
“麻煩您了。”
紀堯站在門口,附近最好最合適的其實就是他現在住的那個小區,香雪亭,環境各方面都不錯。
最關鍵的是,有他這個市局一枝花坐鎮,無論從審美上還是安全係數上,整個南泉市,不,放眼整個中華人民共和國,乃至全亞洲全世界,沒有比這香雪亭更好的了。
紀堯進來:“在找房子?”
韓惜掛了電話,看了紀堯一眼,點了下頭。
紀堯假裝無意地問道:“哪家中介?”又道,“有個朋友在房產公司,看能幫上你的忙嗎。”
韓惜禮貌笑了一下:“謝謝,不用了。”
於是紀堯換了另外一種表述方式:“我還有個朋友也在找房子,但他不知道哪家中介公司好,你給推薦一家唄。”
韓惜報了個名字。
紀堯看著她,他已經將這個女人看的透透的了,她習慣於拒絕別人的幫助,卻又很樂意去幫助別人。
那是用清冷偽裝起來的單純和善良。
韓惜將手機放在桌上,往紀堯的胳膊上看了一眼:“小涵說你要來處理傷口。”
紀堯將自己的胳膊往上面抬了抬:“醫生您看,都紅了。”說完挑了下眉,“等久了吧。”
“沒有特意等你。”韓惜轉身開啟白色的衣物櫥,從裡面拿出來一瓶酒精棉,用鑷子夾出一片,對紀堯說道,“坐這邊。”
紀堯坐下來,伸出胳膊上,上面的紅痕已經淡了,稍微有一點點破皮。
涼涼的酒精棉觸碰到破皮的地方,紀堯吸了口氣:“哎……不疼。”
她歪著頭,認真看著他的胳膊,她手上力道很輕,起初的酒精刺激之後,微涼又輕軟的棉花一下一下觸碰他的面板,像羽毛撩撥著心口,說不上來的癢。
韓惜幫紀堯消完毒:“注意衛生,少碰水。”說完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紀堯低頭吹了吹胳膊上還沒幹透的酒精:“我哪笑了。”
韓惜便不再理會他了,這人的行為模式原本就跟正常人類不太一樣。
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下雨了,你這忙完了嗎,我送你回家?”說完才想起來他今天上班沒開車。
韓惜將酒精棉放進櫥櫃裡,關上門:“不用了,謝謝。”
紀堯回辦公室將昨天韓惜扔給他的那把傘拿了出來。
到樓下,紀堯撐開傘:“走吧。”
韓惜從他手裡拿過傘,往雨裡走去。
被晾在原地的紀堯:“.…..”她就,這麼走了。
說好的善良呢。
紀堯叫住她:“韓惜,你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
韓惜轉過身來,一個美人,一把黑傘,一片夜色,一盞燈光,一個茫茫雨幕,將這一幕襯托得如詩如畫。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說,你是不是把你的小可愛落下了?
韓惜站在傘下搖了下頭:“沒有。”說完轉身,繼續往門口走去。
她不習慣跟人靠的太近,不大能接受跟一個男人同撐一把傘這樣近的距離。
紀堯正準備衝進雨裡的時候,韓惜突然折回來了:“走吧。”
紀堯接過她手裡的傘,笑了笑,聲調溫柔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韓惜看了他一眼:“不要想多了,你胳膊不好碰水。”她純碎是出於一個“醫生”對傷者的職責,如果那也算傷的話。
紀堯:“這不一個意思嗎。”她要不疼他,能擔心他胳膊碰水?
韓惜沒說話,身體不自覺得往旁邊站了站,雨水打在了她的半邊肩膀上,紀堯將傘往她頭頂舉了舉:“放心,我像那種趁下雨之危,佔人便宜的人嗎。”
韓惜看著紀堯,滿眼寫著你不像嗎?
紀堯:“.…..”
這女人身上有一種冷幽默型的天然萌,她從不故意氣人,卻經常逗得人哭笑不得。
兩人站在路邊等車,夜風夜雨下有點冷,韓惜能感覺到身邊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她不靠近,只抱著自己的胳膊取暖。
紀堯低頭看了一眼傘下的女人:“冷?”
韓惜搖了搖頭:“不冷。”
好在這時計程車來了,紀堯幫韓惜拉開車門,等她進去了,他收起傘,遞進去,關上車門。
韓惜開啟一點車窗將傘遞了出來:“你胳膊不能碰水。”
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