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向外挪開。
他心裡微微一嘆,剛想動作,又見她幾不可察地坐穩了身子,甚至還朝他的身邊靠近了一些。
詹臺的心霎時像是被小石子兒投中波心,翻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的語氣溫柔得一塌糊塗:“你還想說,謝謝我這一路的相助,你要將碧盞雲蠟送給我拿回去給老白,然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人自掃門前雪,讓我再也不要管你了,是不是?”
方嵐卻沒有說話。
她想的不僅僅是這些。
她想讓他不要再刀尖上舔血,僅僅是遇上一個拼命三郎似的她,便幾次遇險險些連命都送在這裡。
她想讓他回學校讀書,他這樣聰明伶例識大體,為什麼要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就算有朝一日遇上喜歡的女孩,都很有可能因為出身和工作被人瞧不起。
她想讓他好好養傷,胳膊上的傷口在養和醫院處理過,傷口的縫合線卻還沒有吸收,需要好好將養謹防感染,洗澡的時候要格外注意不能碰水。
她還想讓他,忘記她。
幼卿說他因為一個“幼”字命途多舛,身邊的人都不得善終。
可她聽在耳中,卻分明覺得字字句句都指的是她。
“嵐”字,又哪裡來的橫平豎直?
若論起眾叛親離孤家寡人,又有誰能夠比得上她?
誰沾誰死,沾誰誰死。
不得善終,不得幸福。
何苦連累他人?她在長沙就已經想得清楚。
可他卻幾次三番不願放手,從廈門追到香港,在廈門的監獄裡散了積蓄,在香港的公園裡落了一臂的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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