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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薛翃回味方才跟高如風的短暫相處,也覺著這位高大小姐像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連薛翃這種不太喜歡跟人接觸的,給她握著手,也並不覺著多牴觸。而且言語舉止溫柔大方,風度極佳。

只不過……這會兒夏瑜芳跟高如風進宮來做什麼?薛翃看向小全子。

小全子果然訊息靈通,薛翃一個眼神,他便道:“這年下不是快到了嗎,各家的誥命貴婦等,紛紛進宮給太后跟皇后娘娘請安,這夏小姐之前是來過好幾回的,至於高小姐,聽說也來過一兩回,只是奴婢第一次見到。”

薛翃道:“這樣簡單嗎?”

小全子笑道:“其實還有點他們私底下胡說的,本不敢說給仙長……”聲音放低,小全子悄悄道:“如今康妃娘娘算是廢了,夏家在宮內沒有了人,如何放心,這位夏二小姐是個最出色的,方才仙長也見過了,是不是比康妃娘娘還好看幾分?性子自然不用說了。”

薛翃問:“是為了……進宮的事?那為什麼高小姐跟她同行?”

小全子抓了抓腮道:“奴婢大膽猜測,也許、也許這高家也會有人進宮呢?”

高家送女孩子進宮?薛翃皺皺眉。

終於來至甘泉宮,小全子已經收斂了笑,恢復了那副恭謹小心的樣子。

兩名小太監領了薛翃入內,還未進養心殿,突然聽到裡頭傳來略有些稚嫩的歡快笑聲,是女孩子的聲音。

薛翃聽清這個聲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狐疑不前,卻又想快步入內,如此恍神間,腳下踩空了臺階。

幸而有一隻手及時伸了出來,穩穩地將她扶住:“仙長留神。”

第39章

薛翃的注意力都在裡頭那聲音上,幾乎都沒在意扶著自己的人是誰, 只覺著那隻手在自己的掌心輕輕地捏了一下, 這才驚覺。

原來這人正是江恆。

今日他穿著一件暗藍色的緞服,薛翃一直不明白, 錦衣衛的飛魚服為什麼要這樣五彩斑斕,不過在江恆身上,給他陰柔的氣質一襯, 卻竟不覺著花俏, 反而透出幾分風流超逸。

見薛翃穩住身形,江恆才撤手。

他凝視著薛翃恍惚的神情, 說道:“皇上等了多時了, 才要讓郝公公去催呢。”

薛翃心情複雜, 也沒顧得上在意他方才的小動作:“多謝江指揮使。”一頓之下,卻又遲疑地問:“這裡頭的人, 可是寶……”

不等薛翃說完, 江恆笑道:“是, 裡頭的人正是寶鸞公主。”

目光相對,江恆早看出薛翃臉上的驚疑,便道:“怎麼,知道皇上召見寶鸞公主,仙長很驚訝嗎?好了,且請入內吧。”

他後退一步, 很有風度地舉手示意。

薛翃微微頷首, 低頭拾級而上。

養心殿內郝宜先前已經迎了出來, 見兩人說話,便笑眯眯地看著,等薛翃走上臺階,郝宜舉手接了一把:“仙長總算來了,差一點奴婢就去請了。皇上方才還說田豐辦事不痛快呢。”

薛翃向他一笑,兩人入內。

身後江恆回頭目送薛翃入內,又站了片刻,才轉身離去。

***

養心殿內,正中的長桌上的文房四寶,爐瓶寶鼎一應俱全,但龍椅上卻並沒有人。

郝宜引著薛翃往右手邊的偏殿而行,拐過一重簾帳。

薛翃終於看見了皇帝高挑的身影,身著藍色的鶴羽暗紋蜀錦長袍,負手而立。

在正嘉旁邊站著的嬌小的人影,正是寶鸞。

兩個人好像都興致高昂,只是細看的話,正嘉臉上只有兩三分的笑意,含蓄中透著欣悅,而寶鸞則是十分高興,笑逐顏開。

在兩人身前的紫檀木圓月茶几上,放著個黃金嵌寶的鸚鵡架子,有一隻白色的長尾鳳頭鸚哥站在架子上,正挪動兩隻腳走來走去。

寶鸞正拿了個銀製的小勺,在給它新增食水,正嘉在旁道:“都說這鸚鵡難養,朕看卻是最好養活的,只好別忘了按時給它食水,教它說什麼就說什麼,從不多嘴,也不鬧事。”

寶鸞見這鳥兒的嘴很是尖利似的,便問:“父皇,它會不會啄人?”

正嘉道:“不會,這種都是訓練好了的,性子最溫順,再說,人餵養它,就是它的主子,衣食父母,它只要稍有靈性,就不敢胡鬧犯上的。”

兩人說話之時,那鸚鵡便側著頭,彷彿是在仔細傾聽似的,頸子微微伸縮,像是點頭答應。

寶鸞拍掌笑道:“父皇你看,它好像真的能聽懂父皇說的話。”

不料鸚鵡一眼看見薛翃入內,便揚著脖子像模像樣地叫了起來:“有人來了,參見皇上,參見皇上!”

郝宜先前本要上前稟奏,因見正嘉跟寶鸞公主相處甚妥,回頭又看薛翃也正望著這一幕,神色專注,郝宜心頭一動,就沒有著急上前。

直到此刻,才笑道:“皇上,這鸚哥搶了奴婢的差事了。”

正嘉笑道:“萬物皆有靈性,要不怎麼說人不學便不如物呢,你若是不進益,只怕真趕不上這鸚鵡了。”

薛翃上前行禮。

正嘉道:“和玉來的正好,你過來,也看看這隻白玉鸚哥。”

他的臉色一如平常毫無異色,更不像是幾乎一個月沒見過面的。

寶鸞見薛翃來到,雖然眼中透出親近之意,但畢竟皇帝在跟前,便不敢插嘴,直到現在才說道:“和玉道長,父皇把這隻鸚哥賞賜給我了。你看看它多乖巧。”

正嘉一笑退後:“茶。”

郝宜正樂顛顛地打量,聞言才忙出去端了一杯茶進來奉上。正嘉舉杯在手,喝了口,抬眸看向前方。

薛翃走到茶几旁邊,假裝看鸚鵡,心卻有點七上八下。

幾乎三年裡都對寶鸞不聞不問,今日卻是怎麼了,居然破天荒地傳了她到養心殿。

是皇帝突然之間想起自己還是一位父親、想一享天倫之樂嗎?

薛翃覺著不大可能。

但不管皇帝是什麼用意,對於寶鸞來說,這顯然也是破天荒的恩遇。

起初給叫來的時候,寶鸞還戰戰兢兢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利落。倒是惹得正嘉很是憐惜,溫聲安撫了她一陣兒,寶鸞才鎮定下來。

正嘉又叫郝宜把那白玉鸚哥拿出來給她賞玩,寶鸞聽著鸚鵡學舌,惟妙惟肖,這才不禁流露笑容。

寶鸞正逗著那鸚哥,說道:“你把方才對父皇說的話再說一遍。”

鸚鵡打量著薛翃,給寶鸞又催了兩聲,才突然昂著脖子,長長地念道:“大道得從心死後,此身誤在我生前。”

寶鸞吃了一驚,呆呆地看著鸚鵡:“這是什麼?方才說的不是這個呀?父皇……”

她回頭又看向正嘉皇帝,本是要問皇帝的,誰知卻正見皇帝一口茶噴了出來,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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