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熊恪微微躬身放下一碟食物,打斷他的思緒,“眼睛稍微舒服一點了嗎?”
“沒有。”
過敏誘發了眼睛的炎症,他現在五米開外難辨雌雄。
“夏小姐送來兩盒甜點,說……”
“拿走。”
“她讓我強調,是草莓的。”
段白焰喜歡草莓,知道的人不多。
他眉峰微聚:“我說了我不……”
麥克風裡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蜂鳴。
眾人齊齊望過去。
宴會廳內燈光明亮,夏蔚站在臺上,兩隻手暴躁地握著嗓子,麥克風脫了手,從腳邊骨碌碌地滾遠。她勉強站立,身體劇烈顫抖,臉色鐵青,眼睛發紅,嘴裡不斷傳出痛苦的嗚咽。
眾人面面相覷,小聲地交頭接耳。
段白焰皺眉:“她怎麼了?”
熊恪微怔,有些猶豫,不敢貿然開口。
夏蔚現在這幅樣子……
其實很像嗑了藥,或者犯了癮。
當機立斷,他打電話:“我去叫保安。”
熊恪剛一轉身。
夏蔚的身體在下一瞬失去重心,猛地向臺下歪,高跟鞋勾住臺上胡亂纏繞的電線——
帶著高大的金屬落地燈,轟然砸下來!
“少……”電光火石,熊恪眼神一緊,來不及叫他躲開。
落地燈的陰影裡,段白焰後知後覺,抬起頭。
燈搖搖欲墜,卻定格在了半空。
一隻細白的手先他一步,吃力地攔住了倒下來的燈。
在姜竹瀝遙遠的記憶裡,段白焰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他並非單純地不擅表達,而是在他的認知裡,服軟意味著示弱。他的示弱就像她的不完美一樣,都是各自潛意識裡可恥到無法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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