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倒,他傾覆其上,小狗兒似得嗅著味兒便親香起來,嬌娘被他一鬧,心中後一絲心結也散了,忙嬌笑著求饒。
鬧騰了一會兒,鳳移花收緊手臂抱著嬌娘道:“並非是男人有錢了才變壞,而是原本就心術不正,有錢了才顯現出來。”
第108章天命富貴
鳳移花是裝醉遁走的,可這裝醉也得似模似樣輕易不讓人看出破綻來不是,故此他確實是醉了,雖不是爛醉如泥,可也頭疼難受的緊,和嬌娘坐在長塌上說了會兒話,他暈暈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嬌娘瞧他蹙眉如峰,面色潮紅,心疼的緊,也不再拿自家的事兒煩擾他,讓人去煮了一碗醒酒湯來親自餵給他喝了,便給他蓋上薄毯,拍著他哄他睡覺。
晚風輕拂竹葉,簌簌響,院中一片靜謐,她靜靜看著他的側顏,抿著的薄唇,禁不住就莞爾一笑,可真不愧是父子倆呢,睡覺的神態簡直相似極了。
鳳芸兒的婚事定在四月二十六,也不過就是八九天的功夫大太太就要嫁女了,嫁的又是那樣顯赫的人家,自覺面上有光,身價倍增,近日裡可是可以的緊,去給老太太請安,和二太太碰上了打嘴仗也是贏得多輸的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大太太此時的真實寫照了。
而對杜元春這棄子,大太太原本是打的任其自生自滅,靜觀其變的態度的,因她知道,杜元春既做了那樣的事兒,凡是個男人,一旦得了權勢必定會首先處置了那背夫偷漢的女人的,可令她訝異不解的是,這孽畜竟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他非但沒秘密處死杜元春,竟還把尊榮給了她,但凡有人宴請,她竟還是大搖大擺,面無愧色的去,在夫人圈子裡,隨著那孽畜的官階一升再升,她的地位也一升再升,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難不成那孽畜竟愛春娘至此?
即便知道她給他帶了綠帽子,依然愛她愛的什麼似得?
怨不得她這樣想,便是連關青嶽也是這樣想的。
她們不禁都想到了一塊去,關於有個道士給杜元春批命的那件事兒,那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說杜元春是個一輩子享福不吃苦的命。
大太太以前不信,可這會兒卻由不得她不信,幾乎是被抓,奸在床了,還能全身而退繼續得享榮華,這世間也只有杜元春,她這侄女了。
想著她既有此福緣,大太太不得不又重新掂量起了這侄女的分量。
今日她從威國公府回來,帶了她大姐威國公夫人親手寫的花箋,是邀請親近之人明日去參加她在府裡舉辦的小花會的,她一回青陽侯府,順道便來了迎春院。
入門便是直通正堂的長甬道,左右兩邊是抄手遊廊,遊廊白牆上有月洞門,有些通著小花園,有些則通著以花草圍起來的妾室小院。
大太太略微看了幾眼,便問守門的婆子道:“這會兒你們大奶奶在何處?”
“奴婢瞧著大奶奶領著馥姐兒帶著蘭翠姑娘往小花園涼亭那邊去了。”
大太太尋著婆子指的方向,帶著人抬腳便走,穿過一段遊廊,轉出月洞門,便見滿園奼紫嫣紅,此時杜元春正坐在涼亭裡,笑看馥姐兒在花叢之中撲蝶。
“你慢點,別摔著。”
“春娘端的是好興致。”大太太淡笑道。
“姑母怎有空到我這裡來,快進來坐,蘭翠倒茶。”杜元春起身相迎,這會兒馥姐兒也跑了過來,似模似樣的蹲身行禮道:“給大太太請安。”
“起來吧,我和你母親說說話,你繼續玩去吧。”
“去吧。”杜元春愛憐的給馥姐兒擦了擦小額頭上沁出的香汗,便推著她去玩,“蘭翠你陪著她去。”
“是。”
“雯娘,你帶著人也去照看著,仔細摔著她。”
“是。”
一時這八角飛簷涼亭裡只剩下姑侄倆,大太太也不拐彎抹角,拿出花箋放在桌上便道:“明日和我一起去威國公府,你大姨母在家裡辦了個小花會。”
“姑母讓個小丫頭送來給我便是了,怎還親自跑一趟,姑母受累了。”杜元春平和的道。
大太太仔細瞧了瞧杜元春,見她眉目安寧,面色坦然,禁不住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又是怎麼想的,他真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杜元春睨了大太太一眼,抬眼望著在花園中歡笑撲蝶的女兒,淡淡一笑,“姑母難道想看侄女被沉塘處死嗎?我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姑母難道不高興嗎?若說我怎麼想的,現在還有我想的餘地嗎,還不是人家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而我想做的,呵,夠不著啊。姑母你瞧,我的馥姐兒也一天大過一天了,她的將來需要我,若這日子能這樣安寧的過下去,也未嘗不可。”
正在這時,花園的另一邊傳來了嬰孩的笑聲,還有奴婢陪玩的笑鬧聲,大太太眸色一沉便道:“這是容哥兒吧,長得像咱們花大爺,說是粉雕玉琢,玲瓏可愛,是觀音坐下的善財童子,老太太愛極了他,滿月,抓周,都賞了不少好東西呢,惹得你二嬸母那邊眼紅的緊。”
“容哥兒是個有福氣的。”杜元春斜了斜嘴角,清淡如水的評價了一句。
“你心裡就沒想過把這孩子抱到自己身邊養著?”
“方才就說過了,我是代罪之身,這腦子已經廢了,不用我想,大爺替我想便是了,他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倒是姑母,原先我還以為姑母會抱了去‘嬌養’,畢竟您有這資格不是,也能讓姜姨娘更聽您的話。”
這話裡的意思,姑侄倆個自然是心照不宣,她們都是各自有把柄握在自己手裡的,誰也不怕誰。
這會兒坐在一起說話,反倒是能無所顧忌的聊。
大太太扯了扯嘴角,揚聲道:“雯娘,去把容哥兒抱來,多日不見,我得瞧瞧我這孫子是胖了還是瘦了。”
正為馥姐兒捏著蝴蝶翅膀的杜媽媽應了一聲,將蝴蝶交給一旁的小丫頭,轉身便踏著鵝卵石小徑往花園那頭去了。
吩咐完了這小事,大太太才道:“以前我的心軟,一個沒留神,春草吹又生,如今長的是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的。可現在不會了,我懂了一個道理,即便敵人已匍匐在我腳下顫抖,舔我的腳趾,我也不會放過。古有勾踐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我萬萬沒想到在咱們府裡竟也能出一個女勾踐,這不,她兒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飛沖天了,我奈何不得了,可那也沒關係,只要她一日是侯爺的妾,一日在我手底下討生活,我之前怎麼扳倒了她們母子,我如今照樣也能。”
“那侄女在此便預祝姑母馬到成功。”杜元春低頭露出諷刺的笑,嘴裡卻說出了恭維的話。
大太太一聽便知這侄女還是一如既往的識時務,拍了拍她的手背便道:“我還是那句話,咱們血緣至親,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