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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心意的。不,應該說,你會看清心意。”說罷,竟自衝她笑了下,繼而抬步往內室走去。

那背影高大挺拔,一如往常。經過燈臺邊,他揮手熄了燈燭,繼而從裡面取了件大氅扔給阿殷。

“夜間風寒,彆著涼。”

阿殷將那大氅抱個滿懷,低頭一瞧,卻是女子的樣式,她也不曾見過。

方才沒躲過偷襲親吻,被定王輕易得手,著實丟臉面,即便後來從他手下安然撤離,到底沒能扳回來。她不能衝回去跟定王再試身手,只好揚聲賭氣道:“卑職不會!”到底還是記掛著身上職責,將那大氅披了,依舊去窗邊守值。

——圍剿眉嶺的事恐怕在等到樊勝之後就會開始,這些日子定王出入忙碌,也曾往眉嶺去過幾次,著實勞累。阿殷即便惱怒他這突如其來的不正經,卻也不會因此耽擱頭等大事。

仗著白日裡多睡了幾個時辰養過精神,她手握彎刀,專心值守。

*

樊勝抵達西洲的時候,已是臘月初五了。

他此行隱秘,並未驚動官府,只派個隨行之人去鳳翔城給常茂打個招呼,卻不許常茂走露風聲。

隨即,樊勝帶著身邊十名挑出來的隨行將士,按著約定到莊園裡來拜見定王。

樊勝四十來歲的年紀,出身世家,自幼習武,十八歲進了北苑禁軍,而後按部就班的升遷,後來被永初帝引為心腹,便領了左武衛大將軍之職,極得信重。兩下里相見完畢,便入抱廈議事。

常荀這邊已將地形探明,將寨中底細也摸了個四五成,詳細說罷,樊勝甚是讚賞。而後他轉達皇帝聖意,說定王英果善察,懂得事權從急,皇上稱讚有加,厚賞了謹妃娘娘。隨即將隨身印信等物取出,說了永初帝的安排,繼而由定王安排常荀、馮遠道和魏清三路分頭去調兵。

阿殷暫時免了值守的任務,跟著馮遠道前往虎關,點選精兵五十。由夏青和夏錚父子以巡查為由親自帶過來。

自上月別後,阿殷將如意託付給夏錚,如今重逢自是親近些。回來的路上無意間說起南郡,夏錚說起幼時調皮搗蛋的事來繪聲繪色,惹得阿殷笑個不止,到了莊園外的時候,唇角還掛著笑意,笑話夏錚幼時的頑劣。

正巧定王帶著常荀出門,瞧見她春風滿面的跟夏錚說話,目光不由一頓。

這頭阿殷見著定王,哪敢胡鬧輕率,當即正色下馬,同馮遠道一起復命。定王當時沒說什麼,及至晚間議事後阿殷跟著他回住處,他才斜睨阿殷,道:“跟夏錚談笑風生,看見我就冷臉,我是老虎能吃了你?”

他當然不會吃了她,但萬一行事不慎叫老虎發威,阿殷可招架不住——這位爺志在皇位,雖然還未曾明顯表露,但行事果決,極少偏袒護私。阿殷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殊之處能得赦免,行事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恭敬嚴肅的在他手下辦事,這難道也有錯了?

這些話不能辯白,阿殷陪著笑,忙解釋道:“殿下威儀尊貴,卑職一向敬重,所以不敢嬉笑輕率,請殿下明察。”

“哼。”定王輕嗤,進屋關上門,“回去吧。”

阿殷在外頭抱拳行個禮,這才離去。

*

到得臘月十四,諸事齊備。

西洲各處都已漸漸進入年節的氛圍,小鎮上殺豬宰羊,集市熱鬧似一日。眉嶺的匪寨裡,土匪們等了許久見沒什麼動靜,聽說常茂初為刺史忙著理清案頭事務無暇去理會匪寨,而定王據說已從北庭回了京城,剿匪的事情早已偃旗息鼓。如此平安無事,土匪們少了顧忌,人也漸漸回來,開始置辦年貨。

定王和樊勝籌備了許久,便擇了臘月十五月明之夜動手。

此次剿匪不同往常,景興帝既已知道眉嶺屠十九的寨中藏著什麼,自然不會掉以輕心,給樊勝的權力更大,各處精兵選出來,無聲無息的從四面八方圍攏,共有兩千人之多。除了這些精兵,樊勝老將橫刀一馬當先,定王鎧甲俱全威嚴壓陣,此外常荀、馮遠道、魏清和樊勝帶的四位小將皆可帶兵,從西洲徵調的三位都尉也都各領一支,如此陣勢,直將匪寨圍入銅牆鐵壁。

比起銅瓦山,這眉嶺地形的險峻稍有不及,此前各處要緊地方都已安排了人手,待得號角聲響,兩千將士便齊聲吶喊,舉刀圍向匪寨。這麼多人來往,到底不會無聲無息,匪寨裡似已察覺動靜,倒沒有猝不及防之態,兩處吶喊交雜在一起,聲欲震耳。

阿殷此夜並未單獨行事,只跟在定王身後,穿一副輕甲在身,縱馬執刀,衝入匪寨後直往土匪要害攻擊——

按著定王的命令,眉嶺的土匪能活捉就活捉,即便是個小嘍囉,擒回去審問刨東西,也能比死了的管用。

兩千精兵由十多位將領帶頭,自非土匪所能抵擋,通明的火把漸漸聚攏,被砍傷的土匪拿鐵鏈捆在一處,或是哀聲嚎痛,或是奮起反抗,寨裡亂成一團。

阿殷雖已當了半年多侍衛,跟著圍剿過劉撻、周綱的匪窩,卻還未這般衝入人群廝殺過。

鋒銳的彎刀抹過人的膝蓋肩頭,指向的全是關節穴道等要害,溫熱的血飛濺出來,染透衣衫。縱然這些傷都不會致人斃命,然而那四濺的鮮血還是令人心驚,她雖是死過一回,到底從未經歷過這般圍殺,手背上沾了別人的血,黏膩得難受。然而此等境況,只能勇往直前,不可有半點退縮動搖,她咬緊牙關,硬著心腸揮灑,胳膊卻在微微發抖。

混戰中馬腿被土匪砍斷,阿殷沒了坐騎,騰身躍起,藉著寨中房屋地勢,騰挪輾轉。

抬頭看,定王鎧甲之外披了件墨黑色的戰袍,夜風裡袍角烈烈,如山嶽挺立,出手果斷迅捷,重劍過處,土匪立即匍匐在地,痛嚎掙扎。血光在月色下格外鮮明,這場圍剿幾乎是碾壓之勢,除了山勢地形難攻克外,餘下的並不算太費功夫。

阿殷手中彎刀稍駐,猛然想起那些關於墨城之戰的傳聞。

從東襄人手中奪回城池時,據說死了兩三萬名士兵,斬敵四五萬人。那個時候,定王也是這般手起刀落,直取人性命麼?

阿殷記得那晚深雪喝酒,她曾問過定王殺那麼多人會不會遲疑,定王篤定的說不——那些人都是軍士,既然執刀而來,便是將生死都放在戰場。執刀的將士沙場廝殺,是為手無寸鐵的百姓能安居,生或死全憑本事,無需猶豫。

那麼這些土匪呢?

若不及時清剿,待前世的事重演,就該是兵變後的浴血廝殺了,彼時不止軍士廝殺喪命,更會有百姓無辜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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