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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思的體悟講出來,說周綱下盤穩、刀法狠、力氣重,與她從前碰見過的對手截然不同,憑技巧未必能夠取勝,往後碰見這般對手,該當如何應對等等。

陶靖對此倒是極讚賞的,對的加以引導,錯了便也點撥。

阿殷在這上頭記性不錯,將周綱的招式拆開來說,‎‎父­­女​​倆探討應對之策,竟自說了小半個時辰。待得早飯備好,‎‎父­­女​​倆吃飯時,陶靖卻將話鋒一轉,睇向阿殷——

“方才你說,在銅瓦山時不曾受傷?”

阿殷微怔,脫口而出的話語在碰見父親隱然嚴厲的目光時卡住了。她很清楚父親的性子,縱容她的時候,哪怕她要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答應。然而他一旦嚴肅起來……阿殷被父親的目光壓著,心裡漸漸忐忑,聲音壓低,“其實受了點小傷。”

“小傷?”

“嗯,郎中也說了不礙事。”阿殷低頭將軟糯的清粥送入口中,聲音更加含糊,“不信你問如意。”

從如意那裡當然問不出什麼東西的。陶靖擱下筷箸,徐徐道:“昨晚碰見了馮遠道。”

……

所以馮遠道其實已經將銅瓦山上的情形告訴他了?那他剛才為何不直接戳破,還放任她口若懸河?阿殷將頭埋得更低了,將那地面當成馮遠道狠狠踩了兩腳,才囁喏道:“父親都知道了,還問我。”

陶靖強忍笑意,片刻後才道:“知道錯了?”

阿殷默默抬起頭,低聲道:“其實我也覺得後怕。當時輕率了,往後會記著教訓的。”見陶靖緩了臉色沒有窮追的意思,便就勢道:“不過也是我立功心切,想著活捉了周綱能被殿下賞識,才會冒失。”

“你年紀還小,不必急著立功。況我送你去做侍衛,原始為了歷練,殿下賞識與否,有什麼要緊。”

阿殷停了筷箸,因正好將話說到了這份上,便過去掩好門窗,鄭重道:“有件事,我近來總覺得擔心。父親或許聽說了,殿下在前往銅瓦山之前,請走了百里春的薛姬。百里春雖被認作是銷贓的地方,然薛姬的身份卻十分可疑。定王殿下金尊玉貴,卻兩次親往百里春,這般鄭重的態度,更是異於平常。”她深吸了口氣,這半年來壓在心頭的話語,此時很自然的,在這個平淡無奇的清晨流淌出來——

“當年景興皇帝禪位,代王從東宮遷出,難道是心甘情願的麼?父親回府時,恐怕也聽郡主說過,她與金城公主不睦,甚至有時候,連壽安公主都為金城公主的驕縱而不忿。代王和壽安公主難道就心甘情願的拱手相讓,忍受旁人作威作福。畢竟——”她將聲音壓得極低,甚至連近在咫尺的陶靖都聽得模糊,“這天下,原本該是代王的。”

“阿殷!”陶靖絕未料到女兒竟會有這般想法,聽到如此駭人之語,立即出聲喝止。

阿殷卻將想說的都說了,只是往後退了半步,坐回椅中,肅然道:“女兒所說的,固然駭人聽聞,但是也請父親細想。懷恩侯府固然貪財,姜刺史卻冒這般大的風險,與這些土匪串通,難道僅止是為侵吞軍姿?這罪名議定,皇上若不追究便罷,若是追究,他懷恩侯府能扛得住?再說了,偌大的鳳翔,去哪兒銷金不好,為何偏偏要找那個東襄來的薛姬?”

這確實是陶靖先前不曾細想過的問題——

姜玳倒也罷了,懷恩侯府在朝中的穩固地位,靠的不止是老牌世家的名聲,更是金銀打造了堅實的底座。早年景興帝在位時放任其斂財,待永初帝即位後就每況愈下了。姜玳會在此時以匪類為幌子斂財,雖則大膽,卻也不算太過費解。

奇怪的是那個薛姬。她竟是個東襄人?

陶靖固然不會立時深信阿殷之言,卻還是疑惑,“薛姬的身份,定王曾查過?”

阿殷稍有猶豫,旋即斷然道:“據女兒所知,薛姬是在東襄太后主政後來到鳳翔,隨即聲名鵲起。而且在此之前,姜刺史治理西洲有方,我偶爾能去看馬球賽時,也聽過人誇讚。怎麼這兩年鬧了旱災後,便到了土匪橫行的境地?這其中緣故,父親也可細想。”

——她未說定王是否查過,實是確實不知此事。定王做事經絡分明,各有安排,要緊的事絕不會對她這等侍衛洩露風聲。她之所以篤定,不過是憑藉前世所發聲的事,加以推測罷了。

陶靖卻是越聽越駭然。

他在姜玳之前來到西洲,不過想著女兒漸長,不必像幼時那般謹慎守護。他遠離京城,正好脫離臨陽郡主的壓制,另闖出天地,為女兒謀個出路。即便後來姜玳到任西洲,兩人面上客氣,私下裡沒多少交情。

而今阿殷一說,許多事便可疑起來。

東襄太后與代王是一母所出,據說自幼親厚。那個女人野心勃勃,掌控了東襄的局勢,焉知不會對這邊的皇權更替坐視不理?更何況陶靖曾聽過些關於景興帝禪位內情的風聞,此時細想起來,只覺背後出了層冷汗。

假若景興帝禪位並非出於自願,代王和壽安公主不甘心看旁人作威作福,東襄太后不甘心原本屬於親兄弟的江山旁落他人之手,那麼他們會如何應對?姜家當年擁立景興帝,如今與代王藕斷絲連,又會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冷汗涔涔的勁頭背心衣衫,陶靖看著女兒,又是震驚又是慚愧——女兒來到西洲不過半年,就有此察覺,他卻全無知覺,這是何等遲鈍!假若姜家當真有此野心,臨陽郡主必然難以開脫,萬一來日事發,他和一雙兒女當如何自處?

陶靖的臉色愈來愈沉重,愈來愈嚴肅,甚至如意扣門提醒他到了該出門的時間時,都冷聲喝止。好半晌,他才問道:“你已察覺了什麼?”

阿殷搖頭,“女兒就是覺得疑惑,但是並不曾掌握什麼證據。”

“好,這事你往後只做不知。”陶靖斷然,沒了方才教導阿殷時的緩和,態度全然不容置疑,“不管他們是否有此圖謀,你都不能捲進去,否則太過兇險。十月時,我會帶金匱府兵至京城宿衛上番,屆時會暗中查訪此事。阿殷,你千萬記住——”

他扶著阿殷的肩膀,是從未見過的嚴肅,“這件事情你絕對不可輕舉妄動,若稍有流露,被人知覺,便死無葬身之地!”

“我知道其中厲害!”阿殷亦沉著點頭,有父親在跟前,卻不覺得慌張,“這些事若屬實,定王必定有所發覺,自有常司馬等人去操心。女兒只做個忠心的侍衛,只求博得定王殿下的賞識,旁的事情,一概不會操心。”

陶靖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她在銅瓦山冒險立功的心思。

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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