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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岔路口,駐足問道:“今晚誰值夜?”

“今晚該當卑職值夜。”阿殷恭敬回答。

定王回身看了看,旋即吩咐,“今晚無事,都退下。”

於是一群人悄無聲息的退散,只剩下阿殷跟在定王身後,沉默著走向書房。

如今已是半夜,天上明月當空,地上燈籠散射著朦朧的光芒。單薄的夏衫在夜風裡微微搖動,無聲的靜默裡,只有兩個人的腳步刷刷的掃過地面——阿殷自做侍衛後就有意放輕腳步,幾乎沒發出聲音,倒是定王有點醉了,深一腳淺一腳,從腳步聲就能分辨出來。

進了政知堂,定王走到尋常處理機務的案邊,有些疲憊的坐入椅中。

旁邊有常備的熱水,阿殷挑了茶葉,擺開茶壺瓷杯,嫻熟的沖茶。氤氳的嫋嫋香氣後面,定王看著她泡茶的側影,腦子比平常轉得慢,疲累之下也沒有旁的想法,只覺得她很美。

不止是臉,身體的輪廓也很美,即使穿的是侍衛的圓領長袍,依舊修長輕盈,有綽約之態。他記得她女兒打扮時的樣子,半臂之下是柔軟垂落及踝的襦裙,斜挑的珠釵在耳邊微晃,抬眼瞧過來的時候,自有神采。

她端著茶杯走過來了。

定王覺得喉嚨有些乾燥,接過茶杯灌了進去。

這時候自然沒什麼細細品茶的雅興,他喝茶入腹,嗅到了阿殷身上殘留的香味——百里春用的香料也是極有名的,但凡沾了香氣在衣上,七八日縈繞不散。是以有些懼內的人在百里春享樂之後,會特地沐浴換身衣裳,免得被鼻子靈的老婆嗅出來吵鬧。

腦海中立時浮現起薛姬的妖嬈舞姿,與那香味印刻,將心神勾向邪路。

“再來。”他遞迴茶杯,有些莫名的煩躁,站起身來。

阿殷回身去倒茶,定王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她的背後,有種陌生的躁動在體內升騰,他很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二十多年的時光,他看人的眼光挑剔到苛刻的地步,沒有叫他心動的姑娘,便格外剋制,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直到她突兀的闖進來。

酒意翻騰,他站得離阿殷極近,看著她纖細的腰背觸手可及,很想靠得更近——

就像那天清晨一樣。

阿殷斟了茶,回身遞給他,定王的胸膛近在眼前。他的身上散著濃烈的酒味,呼吸比平常粗重許多,咫尺距離,他的寬肩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也許是醉酒的緣故,他身子微微前傾,溫熱的鼻息幾乎能落到她的臉上。

阿殷從未發現侍衛這差事如此難熬,心裡砰砰跳著,下意識的退後半步,奉上茶杯。

定王伸手接過,醉後失了分寸,險些捏住她的指尖。

那一瞬的觸碰令人心顫,定王呼吸一頓,猛然醒悟這般失控的神智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莫名的煩躁驅使他靠近,阿殷站在跟前,更是叫他失了往常的冷靜自持。然而她顯然只想做個盡職盡責的侍衛,他這般突如其來的想法……

書房愈發逼仄燥熱,理智壓過亂緒,定王轉身便出了屋門,“陪我走走。”

勤懇盡職的阿殷當即跟了上去。

兩道細長的身影在月下沉默漫步,微涼的夜風捋清混亂的思緒,也慢慢壓下心頭躁動。

前塵舊事和深埋的傷口皆被朦朧夜色清晰照見,在醉酒後漸漸鮮明,定王走得漫無目的。童年時被冷落、被長兄欺負,他覺得委屈,會在母妃懷裡哭。再長大些,他明白父皇和母后都不喜歡他,所以用力的習武讀書,然後興沖沖的告訴父皇,卻得不到誇讚。後來他明白了世事,不再去妄想父子親情,只是懷抱了志向沉默著前行,除了摯友,再無人陪伴。

再後來,他就連最好的朋友崔忱都失去了。

於是他更加習慣沉默,不願與人親近,在冷夜昂首獨行。直到有一道笑容,如初夏的光照進心裡陰溼的角落。直到她倔強的說絕不會到姜家搖尾乞憐,不肯墜了志氣。

定王沒想到,觸動他的竟是這樣一位少女。

並肩的身影在後園漫步,極遠處的閣樓裡,午夜夢醒的秦姝坐在窗邊,瞧窗外冷寂月色。自那日定王下令封閉二門後,她便識趣的收斂了許多,只是夜深無寐,總愛臨窗遠眺。

這都督府的景緻沒有半分不同,只是——

秦姝眯了眯眼,看到遠處有人緩緩行過甬道,月光下身影分明。

定王?她覺得詫異,招手叫來丫鬟,“你瞧那是不是定王?”

“看著像。”

“旁邊是……”秦姝認真辨了辨,才瞧清那個有別於其他侍衛的身影,“是她!”

“他是誰?”丫鬟沒太明白。

“就是殿下新收的那個女侍衛。”秦姝竟自微笑了起來,一直瞧著那兩道身影沒入拐角,才心神舒暢的關上窗扇,躺在榻上把玩著柔軟的帕子。

原以為定王百毒不侵得都快成佛了,誰知道也還是個沒絕了凡唸的和尚。只是沒想到,勾出他凡心的,竟會是臨陽郡主府上那個不起眼的庶女。不過這不要緊,反正她要的不過是一盤上乘的肉,能讓定王聞到葷腥的妙處。但凡能叫定王破了戒,識得香軟紅塵的妙處,再想辦法將旁的葷腥擺在面前,他難道還會推開不成?

只消他有那麼片刻的搖動,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便也無虞了。

像是連日陰天后終於從雲隙窺見陽光,秦姝頗為自得,絞著帕子笑了起來。

*

次日清晨,阿殷換值後回家倒頭就睡,定王卻精神奕奕的去了政知堂。

一慣的冷肅威儀,迅速處理完了屬下稟報的幾件事情,便將隨行的文官叫到跟前,讓他擬了道奏章送呈御前。日上三竿的時候,常荀頂著張睡意困頓的臉晃進來,全是宿醉後的落拓,“殿下,昨晚探得如何?”

“薛姬的身份需要深查,不過——”他回身指著那張簡略的西洲輿圖,“咱們下個目標,改成周沖和周綱。”

“不管屠十九了?”

“擒賊擒王,剿了這兩股,屠十九慢慢收拾不遲。姜玳那邊呢?”

常荀往椅中靠著,蹭了定王的茶慢慢喝,“老狐狸拿著姜玉嬛當幌子,殿下不應,便露出真面目來了。殿下也瞧見了,昨晚跟著姜玳一處來的有七八個官員,裡頭還有兩個是太子的人。這些人抱成一團,倒是齊心協力。”

“他這是要我們投鼠忌器?”

“這兩年賑災和剿匪,朝廷的銀子流水般撥過來,山匪橫行之下,這些人未必沒拿好處。這些銀錢最後落到哪個口袋裡,殿下心知肚明。姜刺史昨晚可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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