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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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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的指尖緩緩摩挲過刀鋒,猛然一個旋身,便將父親傳授的刀法使來。

她的身材修長輕盈,騰挪之間靈活迅捷,那刀刃泛著寒光,在她身周飛舞。

如果這時候臨陽郡主在這裡,阿殷恐怕會忍不住靠近她身邊,將這鋒銳的刀刃抹在她的脖頸!

天色微明時,如意打著哈欠推門而出,站在廊下將阿殷看了會兒,才笑道:“姑娘這兩天練刀,比平常更精神了。我聽說郡馬爺今兒要回來,要是看見姑娘這樣的身手,必定高興。”待阿殷收勢駐足時,便上前將件披風搭在她的肩上,“這才出了身汗,可不能著涼了。”

她比阿殷小一歲,嬌嬌俏俏的容貌,笑起來臉蛋便漾出個淺淺的酒窩。

阿殷就著她遞來的巾子擦拭頸間細汗,“父親今兒就回來?”

“我聽郡主身邊的徐姑姑說的,就是今兒回來。”如意陪著她進屋,使喚比她更小的瓊枝和甘露,“姑娘沐浴的熱水都準備好了?吩咐小廚房,今早上給姑娘多加一份雞絲軟糕。”遂陪著阿殷入內沐浴盥洗。

待得梳妝罷了,外頭陽光才斜斜的搭在了院牆,阿殷理了心緒,往明玉堂去請安。

*

阿殷所住的合歡院離明玉堂有點遠,阿殷照顧著身後的如意,走得不算太快。到得明玉堂門口時,迎面正碰上了兄長陶秉蘭。

陶秉蘭前兩天不在府裡,阿殷這還是回來後頭一次見著他。

十五歲的少年郎衣錦佩玉,身材修長,才過了年節的熱鬧往來,身上還穿著簇新的檀香色雲紋圓領衫,腰間勒了錦帶,晨光下神采奕奕,見到她時卻總透著冷淡疏離。

阿殷記憶中的陶秉蘭,卻還是那日為了掩護她而衝出去引開軍士的兄長。

彼時牢獄裡相依為命,陶秉蘭將有限的飯菜勻給她,拿衣襟當蒲扇,不厭其煩的驅走潮溼悶熱牢獄中的蚊蟲。也會在深夜難眠的時候,隔著獄中冰寒的鐵柵欄握著妹妹的手,告訴她這些年的冷淡疏離,不過是為了在臨陽郡主跟前保護她。

多年隔閡,他大抵還不適應­‍兄‍​妹‎‍的親近,然而臨死前沒有臨陽郡主壓著,他敞開心扉說起話來,對妹妹的疼愛卻還是溢於言表。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又豈是臨陽郡主言語挑撥所能消磨的?

曾經一同死在刑場上,如今阿殷見著他,忍不住便勾出笑意。

陶秉蘭神情依舊冷淡,只斜著眼角掃了她一眼,卻沒說話,徑自抬步進了明玉堂。

阿殷緊隨其後進了院子。大抵是為了重新見到兄長而高興,又期待著跟父親的重逢,即便是要去拜見那個可恨的女人,她的心情還是很不錯,鬼使神差的踩著陶秉蘭踩過的方磚,亦步亦趨,自尋其樂。

陶秉蘭走了半天,終於忍耐不住停下腳步,皺著眉回頭看她。

阿殷數年習武,這點應變自是不在話下,及時頓住腳步,抬頭看著兄長。

他顯然有些不高興了,眉頭皺起來,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只是瞪了她一眼,拂袖繼續往前走。阿殷默默的吐個舌頭,同他隔開幾步的距離,一前一後的進了堂屋。

從院外碰見到進入堂屋,­‍兄‍​妹‎‍倆除了最初的問候,竟是連半句話都沒說。

裡頭臨陽郡主已經梳洗完了,正斜倚在短榻上,就著丫鬟跪地高舉的盤子挑今兒出門要戴的金簪。她自幼心高氣傲,除了會對使喚多年的人留情之外,對這些做雜事的奴婢向來都沒有耐心,稍有不順遂便會變賣打發出去,身邊的人沒幾個月就要換一換。

這丫鬟也是才進來沒多久,恭敬謹慎的侍候著,大概是跪了太久,胳膊都有些打顫。

好在陶秉蘭的到來解救了她,臨陽郡主一見著兒子,便將手中一枚金釵丟回盤中,旋即扶著丫鬟的手坐直身子,“秉蘭今兒來得倒早。”

“昨晚回來得晚,沒敢打攪母親,今兒特地早些過來了。”陶秉蘭衝她行禮。

臨陽郡主便叫丫鬟給他賜座,隨即拿眼角掃了阿殷一眼,“你也來了。”

“給母親請安。”阿殷屈膝行禮,不去看上首母子其樂融融的模樣。

比起重生後頭一回見著臨陽郡主時差點壓制不住的憤怒憎恨,這會兒阿殷已經很能控制情緒了。上首這個人縱然囂張跋扈害人匪淺,縱然與人串通謀逆,此時的阿殷卻沒有半點本事奈何她。

畢竟這位郡主的身後,是京城中佔據了小半邊天的勢力。

臨陽郡主並非皇室血脈,而是京城世家中極有分量的懷恩侯姜善的愛女。

睿宗皇帝在位時膝下子嗣眾多,幾個兒子都很有本事,便擇了嫡長的兒子做太子,封號“誠”,是當時人人稱讚的東宮明主。待得他老來病重,幾個兒子爭皇位爭得厲害,臨終前被第三子串通禁軍奪了皇位,將誠太子誣為弒君的叛賊後斬草除根,自己做了皇帝,年號景興。

景興帝所娶的正是臨陽郡主的姑母,皇后姜氏。

姜家當時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世家,數代勳貴經營,在世家門閥之中極有分量。景興帝與皇后感情深厚,破格封了她的內侄女做郡主,而臨陽郡主與當時的太子即如今的代王,還有姜皇后嫡出的壽安公主也是自幼來往,感情頗深。

後來景興帝不知是怎麼的,當了九年的皇帝,卻一朝看破紅塵,將皇位禪讓給了誠太子的親弟弟,就是如今的永初皇帝,隨後出家為僧,不出幾個月便銷聲匿跡。

永初帝初登帝位時自然要感念景興帝禪位的寬仁大德,十分善待景興皇帝膝下的幾個子嗣,雖將當時的太子移出東宮封了代王,卻也大肆賞賜,連同壽安公主和臨陽郡主都得了照拂。

如今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代王、壽安公主和臨陽郡主依舊是很得皇帝偏袒。

只是從他們先前串通謀逆的行徑來看,恐怕這幾位並不滿足於如今的王位尊榮。

阿殷的父親出身微寒,她如今也不過是個沒什麼倚仗的庶女,自然無力與這些人抗衡。在她謀得出路,豐滿羽翼另尋靠山,有能力與臨陽郡主抗衡之前,只能收斂、忍耐。

屋子裡香氣馥郁,阿殷沒得到臨陽郡主的吩咐,就只能杵在那裡站著,倒是陶秉蘭有些嫌煩似的,今兒頭一回開口跟她說話,“都請安完了,還站著做什麼。”

臨陽郡主便也想起阿殷,看都不看一眼,揮手道:“去吧。”她向來都是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彷彿跟前的人只是微渺的螻蟻,根本不屑一顧。

阿殷粗粗行禮告退,垂眸斂住眼底寒光。

——前世的結局清晰印刻在腦海深處,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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